“接招!牙狼碎击拳——!”

只见拳锋起处,孔氏兄弟背后的猖狂虚像再现,由那恶兽口中飞起百十道黑气,纵横交错如犬牙,凡在黑气笼罩范围内,无论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全都被整整齐齐切割成四方小块,断面光洁,比快刀剁过的还齐。那汉子见状大惊失色,不过反应却也敏捷,一个倒翻筋斗跳出了黑气笼罩范围,只被一道黑气刮到,身后衣衫零零落落,碎成了数片。他那几个跟班在开打之时便已退出老远,孔家兄弟这大招攻击范围有限,只在五步之内,竟然一人都没干翻。

那恶汉站定身形,也自吓出一身冷汗,不过他也是个吃不得亏的,当下怒喝道:“来人,取我刀来!”

孔家兄弟使出了有史以来最华丽的一记大招,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闻言满不在乎:“拿刀怕你?来来来……”

“……再吃爷爷一招。”

那大汉正怒得跳脚,背后走上一人,却是个文士打扮,面色青白,骨瘦如柴,一看便是个狗头军师,凑在那恶汉耳边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那恶汉面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道:“好,便听军师的。”

抬头向着孔家兄弟怒道:“若非有大事在身,我岂能饶你!不怕死的便在这里不要走,看爷爷回来收拾你。走!”言罢一挥手,转身便往店外走去。

孔家兄弟那是得理不饶人的角色,还要追上去,我连忙拦住:“二位兄弟且住,莫与他一般见识,我等且喝酒。”

我为什么要拦住孔家兄弟呢?一来已经占了便宜,俗话说赶人莫赶上,再不依不饶的有些不光棍,二来那恶汉已见识到了牙狼碎击拳的猛恶,还敢放话,必有所持,说不定他在刀术上别有所长,孔家兄弟也没个趁手的兵刃,他二人又有些得意忘形,不要着了那厮的道儿。

孔家兄弟这下洋洋自得,把自己好一顿吹嘘,言下之意,这一仗堪比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武都头醉打蒋门神,鼎足而三,不相上下。好在武松是个直心肠的汉子,又是多年相识的弟兄,并不以为忤,反倒替他二人高兴。不过问起他二人如何忽然使出这么威猛的一招,俩小子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知道脑子里忽然有了这么一记大招,自然而然便使了出来。看来他们的招数用法跟我不一样。

正谈笑间,店老板哭丧着脸,畏畏缩缩凑了过来,连连打拱作揖:“客官……不不不,达官爷,达官爷,这个、这个……”

我早已明白其意,笑道:“老板别怕,不就是打坏了你几张桌椅板凳,那能值几个钱,也值得你这般拿腔作势的?要多少钱,我赔你便是。”

“不敢说赔,不敢说赔,不过小店本小利薄……这些家伙事,总值四贯,另、另外达官爷们用的酒饭,共是一贯八百文,总共是……小人不敢多要,凭达官爷们赏吧。”胖胖的店老板也是人精,早看出我们这一票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人,说话是越说越低,不过他敢来要钱,也算胆子不小。

“老板莫怕,这几个钱难道还赖了你的不成。三位兄弟,可有几贯钱,拿来与这店家吧。”我笑嘻嘻的说。

武松伸手摸摸兜,摇摇头。孔氏兄弟连摸都不摸,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

我一拍脑门,发现自己又错了。这三位是什么人,江湖上好汉,造反的贼头,你能指望他们出门腰里还揣个三吊五吊的铜钱?那不是跌份嘛。至于银子,我听说大宋朝的时候,还是以铜钱为主要流通货币,银子只作为大宗结算使用,更不会有人随身带着几锭银子到处走了。

我转头看了看十名跟班,当下就有几人从腰里摸出铜钱来递给我。我正要递给店老板时,武松一把按住我的手,低声道:“哥哥且慢,此处用的铜钱……怕是不一样吧?”

“哎呦!”我闻听此言一个激灵,诚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用的是什么钱?特么的“宣和通宝”,在大宋朝自然是比珍珠还真,在这儿拿出来不就成了十足十的假币了?再要倒霉一点,说不定还就被人识破我们穿越众的身份,到时候给我们安一个“魔界奸细”的恶名,满世界通缉人人喊打,那不是糟糕之极?

还真亏了武二郎粗中有细,不然这会儿已经露馅了。

“嗯……嗯……”我有点出汗,挠挠头不知道说啥,那老板见状以为我打算赖账,一张胖脸几乎要皱到了一起去,险些哭了出来。

不至于吧你,四五吊钱而已,顶天也就相当于几千块人民币,值得你这么如丧考妣的。我这么想着可没说出来,不然店老板非得真哭了不可。想想也是,这种小地方的酒家,来吃饭的多半就是要两张饼半斤肉什么的,古时候物价又低,一天的营业额也不见得有一贯钱,店老板开始大概还以为来了财神爷,却不料来的是衰神爷——可怜我也是有钱花不出去,想当年刚改革开放那会老美在BJ拿着美刀买烧饼油条大概就是我这个心情。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忽听门口有人朗声说道:“店主东,这四贯钱,便着落在在下身上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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