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干嘛?我脸上有画啊?”三浦健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用手上的铅笔敲了一下远山香苗的头。

“三浦老师,对不起。”远山香苗抱着头说道。日语里面先生和老师是一个词,之前一直叫三浦健为先生,现在就当作在叫老师了。

三浦健看着远山香苗,气不打一处来。这样呆傻的孩子都长一个样。毕业论文答辩是依托答辩,毕设也是垃圾。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都是在败坏自己名声的那种。

“了解了吗?你来画一画。”三浦健将两张画丢给远山香苗。

远山香苗也不敢怠慢了,扎起长头发,开始奋笔疾画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看着远山香苗的作品的三浦健,只是说了一句:

“以后出去画漫画,别说我教过你。”

“很差吗?”远山香苗听着不对劲,疑惑道。

“如果你的评委有三只眼睛的话,那么这样的透视对他们来说刚刚好。”三浦健展现了说话的艺术。

“三浦先生,你跟我差不多大吧。你怎么能画得这么好?”远山香苗沮丧道。同样是18岁。三浦健已经拿到手冢奖一等奖,拥有了自己的连载漫画,还拿到了月例奖第三名。而自己,在班上只在中游水平。虽然迁到了关东这边考试,分数线降了很多。但是因为做不到安稳备考,成功的概率也没有大多少。

三浦健说道:“就算我跟你一样大的时候,我也画得比你好。”

“什么意思?”远山香苗着实理解不了这句话。

穿越之前,三浦健可是以状元进的美院。毕业之后又跟着当时的国画大牛出去画画。天天到处飞,偶尔才有时间带一下学生,或是开一下班。

“想啥呢,赶紧滚去练习。你的水平太差了,再练练才能帮上忙。”三浦健挥了挥手,驱赶了远山香苗。让她去旁边画画。

“中。”远山香苗应了一声,但很快又脸红地说,“我又带口音了对不起我应该说是的......”

三浦健无视了少女的絮絮叨叨。他翻出了自己创作的第二个梁山好汉:林冲。三浦健在看过日本版的水浒传之后画下了这一副画,后来还用毛笔给画点了颜色。现在林冲的枪和酒葫芦都有了颜色,红色的枪缨,土黄色的葫芦,就连白色的雪原,也在视线最远处,染成了深蓝。

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是三浦健童年中感触最深的人物。当时似乎只是因为林冲这两字顺口。相比于武松,林冲更加绝望。人到中年,已经圆满,没想到往后的每一步路,都是下坡路。林冲站在人生的山巅被人推搡下去,滚得头破血流。

但他遇到了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这样的主角,读者是否会喜欢?武松斗杀西门庆,血溅鸳鸯楼,都有复仇的快感。而林冲风雪山神庙,却只是林冲跌落深渊时的,最后一声嚎叫。这种看不到头的绝望,真的能被人接受吗?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到了下午。远山香苗倒是乖乖坐在那里练习画画。三浦健则是在那里枯坐了很久,画了又改,改了又画,最后将稿纸丢到垃圾桶,然后新开一张。

“可以了,5点了,你走吧。”三浦健叹了口气,武松的故事基本已经完成,可以告一段落了。他将手稿递给远山香苗,让她发给编辑。本来远山香苗的工作,也被三浦健顺手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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