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她来说,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

衣衫褴褛的小哈莉,磕磕绊绊地穿过乡野间的小路,在黑夜中摸索前行。

她逃出阿兹卡班已经一天了,可能是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到现在也没有遇上来抓捕她的巫师。

一个光点浮动在她的手心上,发出微弱的光亮提供仅有的照明。

从在那片海滩发誓复仇后,哈莉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召唤光的能力,心念一动,就能召唤出微弱的光芒。

哈莉在德思礼家仅有的权利,就是开关碗柜里那颗没有灯罩的廉价灯泡。它光秃秃地挂在一根简陋的电线上,拉一下细绳,就会发出刺眼又冷漠的白光。

她从不喜欢这盏白光,它总是高悬在顶上,照着她的脸,令她眼睛发酸、流泪,却为了照明又不得不点亮。

在审判那一天,也是同样一束冰冷又无情的光,自上而下打在铁笼上,把关在其中的哈莉展露在陪审团眼前。

她在狭小的铁笼中无处藏身,忍耐着陪审团的窃窃私语和肆意打量,不安地等待审判的最终结果。

与这些都不同,她手中唤出的光亮,虽然只有萤火虫一般的微光,但柔和又温暖,还能减缓疼痛。

光点飘在哈莉手上,好像没有任何攻击性。

直到几个小时后的第二天早上,她实在饿得不行,只得向一位有眼疾的独居老人乞讨食物。

老人十分热情,又因为眼疾看不清哈莉糟糕的外表,只当她是不小心花光了零用钱又迷路的小孩,给她端上了简单但足量的一餐。

然后,人祸就发生了。

哈莉正坐在厨房的岛台旁狼吞虎咽,只看到门口闪过了一道绿光,老奶奶就倒在了大门旁的鞋架上。

她都没来得及放下餐刀,只是呆坐在那里,傻傻地看着老人的尸体倒在地上,甚至没注意到数名身穿黑袍、头戴兜帽的巫师围住了她。

其中一人伸手来抓她的手臂,把她拖离座位,口中好像轻蔑地说着什么,哈莉完全不在乎,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直到有人开始放火烧掉这栋温馨的小屋,熊熊燃烧的大火终于令她做出了反应。

她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急速膨胀,手中的餐刀发出点点光亮,下一个瞬间,微光变得耀眼炙热,顺着餐刀的刀尖向前延伸。

哈莉反手拽住黑巫师拿着魔杖的手,一刀斩下了他的脑袋,宣泄着心中无尽的怒火与悲伤,不顾一切投入这场战斗。

这是哈莉第一场作为“圣武士”的战斗,她靠血战兑现了自己复仇的誓言,但心中也多了个空洞。

她忘了老人的名字,却记得刚刚所杀每一个人的脸。

有什么东西开始扭曲了。

哈莉握紧藏在口袋里的长剑,紧盯着眼前的黑发男人,他一定是一名黑巫师。

光却没有响应她的呼唤。

也对,哈莉松开剑柄,她早就破誓了。

快一年了,她没有追猎任何一名黑巫师,只是在戈德里克山谷悠闲地躺平。

破誓带来的后果在哈莉的预料之中,这是她的选择。

哈莉在期待一种可能,或许她这一次的人生不用血腥的杀戮,也可以护自己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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