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听说过这种事,贩子往往从山里把那些货物买下来,再拿到山外去卖,就能赚一笔。

有时候在卖家那里把价格忽悠的特别低,出来又赶上行情好,甚至一次就能赚十亩田。

因此经常有人去铤而走险。

之所以说是铤而走险,是因为去村里买入,再拿出来,这一路上,存在很多变数。

而且这个买卖,往往需要随身带着不少钱去买进,买的少了,值不当这一趟辛苦。

而带的钱多了,这一路上的惊险就可想而知了。

不用专业的山匪强盗,普通的村民都能顺手抢上一把。

皇权不下乡,被抢了,甚至被杀了,官府都没办法去深山里抓捕。

即使官府派人去抓捕了,那山里的地形错综复杂,山高林密,朝那深山老林里一藏,多少人去找,都难找得到。

山里又不缺野菜和泉水,意志坚定的村人在山上坚持个把月都没问题。

而官府的人,是很难坚持这么久的。

因此这深山里,一般人真不敢闯荡。

王屠户呢,一是祖上就开始做这行,对于路途地形熟悉,对山村里的人情世故,更是门清。

二呢,本身膀大腰圆,加上多年做屠夫形成的煞气,一般人不敢靠近他。

周越打听了一些事,默默记下了,分析着。

付了十文钱,把凝固成块的羊油放到筐子里,想跟垣墨抬着回家去。

正要出门的时候,王屠户又追上来,手里拿着一个木盆,里面放着满满当当的一盆羊小腿。

他咧着大嘴道:“羊腿没人要,我就都煮了,只放了些盐,你们带回去吃吧,记得把骨头还给我。”

原来这里的羊小腿因为没啥肉,只有一点点皮,根本没人买,但羊骨是有人收购的。

屠户卖羊肉都是把肉从骨头上剃下来,卖成卷的羊肉。

羊骨卖给熬羊汤的商户,但羊小腿是没人要的。

王屠户就把羊小腿煮了自家和邻居啃了,其实也没啥肉,然后卖骨头都有不少钱的进账。

周越和垣墨一人捧着羊腿盆,一人背着羊油筐,慢慢走回家。

路上有村人看见他们带着的东西,有人都捂鼻子,王屠户那么邋遢,他煮的东西都没人敢吃,他的羊肉,也就是外村人买一些,本村的,或者买不起,或者嫌弃他。

这味道也够大的。

回到家,周越一进门看到春娘在院子里给孩子做衣服,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

钱氏在纳鞋底子,家里人多,鞋穿的费。

宁老头坐在有靠背的矮凳上,用一把小刻刀认真的在一把弓箭上雕花。

清墨在院子里的桌子旁坐着,在纸上写写画画。

杨墨则在收拾着一些木头,这阵子家里人去旱地劳作的时候,回来的路上就顺便砍一些木头。

杨墨用榆木给宁老头做了一副拐杖,她还准备给宁老头做一辆轮椅。

宁老头和杨墨还准备自己动手,做一辆驴车的车架子,随着清墨的要做生意,旱地又要买一块比较远的,家里买驴是势在必行的。

驴好啊,骡子也行。

可以骑乘,可以拉车,拉东西,一驴多用。

驴吃的不多,不爱生病,好养,就是倔。

骡子比驴好,不止有驴的优点,性格还随和温顺,兼有马的优点。

家里有木匠,山上有木头,这车架子,肯定不能再出去买了。

此时宁老头在做的,却是一支弓箭。

钧墨手里已经拿着一支做好的弓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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