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言跟胡玲入席之后就在蒋晓川的巨大光辉之下找到一片阴凉处遮遮掩掩窃窃私语,眼角里带着一点对方的衣服神情,周遭摇晃的红酒杯,大开大合的谈笑风生,这缤纷多彩的酒局气息就是他们的隐身衣,将他们与别人隔离开来。他们也遁形于另外一个空间。直到哗啦啦的掌声响起,才破了次元壁,将他们拉回到现实中来,跟着加入鼓掌的行列。
蒋晓川已经是一副高高在上鸟瞰芸芸众生的姿态,像个庄稼人看着满坑满谷的收成,蔚为欣慰。
胡玲寡淡无味地拍了两下手心想与其过得体面,宁愿过得自在一点。
赵子言往胡玲那里侧了一下身子,交头接耳说:“晓川这个样子让我想到我刚步入社会时遇到的老板,陈老师。”
胡玲说:“看来人还是会变,变得像另外一个人。我还记得以前我说我不想你变,变成一个不喜欢的人。现在看到你,虽然觉得你变了,但是是变得更好。”
赵子言惭愧地说:“我其实挺讨厌我自己的。”说完有点惶恐,怕她再问下去,就触及那段往事。但是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跟田家英分手,就像他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说自己过得不好。
由于蒋晓川偃旗息鼓,炙手可热的明星终于在这场宴会中暗淡下去,也就没有了灯下黑,到处众目昭彰,不能有了私下聊天的机会。而且一鲸落万物生,蒋晓川一不说话,大家就开始畅所欲言,叽叽喳喳,大圈化整为零成了小圈,小圈一环套一环,拉拉扯扯,又化成了一个整体,谁都不能逃出圈外。他们两个就这样被拉拢进了这个集体,一晚上也没能再单独说上几句话,只是临走的时候胡玲给了他一张名片,上面有她新的联系方式跟她养生会所的地址。
他感觉自己可笑极了,自己这么多年给自己构筑了厚厚的心理城墙,藏着高深莫测的愿望与不切实际的期许。现在这层厚障壁在子言连珠炮似的攻击下轰然倒塌,发现里面供奉的不过是虚无腐朽的偶像,自己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精神崇拜而辗转辛苦。现在这个精神寄托没有了,自己可以像个牲口一样活着,倒像挣脱了枷锁,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蒋晓川处理同学客情就把重心放在他的项目启动上,他也没有食言,让出了几百万的投资份额给几个想要投资房地产的同学。他希望子言也能投一点,自信这是一个发财的机会,不愿意自己的好兄弟错过这个机会。但是子言却婉言谢绝了,并且说出了自己不愿意投资的真实原因。蒋晓川知道他跟林芳芳的事情后邹起眉头说:“子言啊子言,我以为只有我这一脸淫荡的人会叛变,想不到你浓眉大眼的人也会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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