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朝时,浔洲有位狂士,晋惠帝听闻,派人去询问他治国的道理。
浔狂士正襟危坐,说:“治国,需要贤明的君子。我听闻,贤明的君子,往往会为了心中的大义而献身,亦会在同时践行仁爱正义。擅长做这件事,就认真去做这件事;不擅长做这件事,则绝不会靠近它半步。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会因为顾忌在大义面前犹豫,我会因为自私对仁爱正义袖手旁观。”
“我时常说:若要为了大义牺牲,我是义无反顾的,若要为了践行仁爱正义,我也是会挺身而出的,可我只践行了一部分,便沾沾自诩,自以为君子起来。我常直言:我厌恶这样自大的小人。如此看来,我也是这样的小人呀。”
“我们的圣朝呀,之前也不乏强盛的前辈,各朝各国的历史呀,都各有其繁华,他们为什么成功,我们是会去铭记的,可他们为什么失败,为什么吃肉的人总是会忘记呢?”
“百姓呀,是水;吃肉的人,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一直传颂的道理。将群众的口堵住,让他们的愤忧无从说出;将群众的身体禁锢住,让他们的自由无法放纵;将群众的尊严践踏,让他们的希望遥不可及,这样浑浊的水,怎么能不颠覆舟呢?”
“历朝历代,未尝没有变法图强的,变法图强的,未尝没有持续几代人的,于是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可几代人的变法图强,最后往往都会很快的败毁在昏庸的君王或小人中,秦之所以能一统六国,不正是有聪慧的君王远离小人,任用贤明的君子吗?;秦又之所以灭亡,不也正是有昏庸的君王远离君子,任用祸害的小人吗?”
“我所担忧的,正是这个道理,圣朝从宣皇帝时期开始算起,已有七八十年了,几代人的变革图强,才有如今的强盛;再往后,是否又要毁在昏君或小人手上了呢?我们知晓史书上类似的事情,是可以没有感触的,因为我们不处于那个时代,但如今我们真正遇到这样的事情,处于这个时代,却又还是和之前那样毫无感触吗?”
“对那些想唤醒国人的,加以耻笑;对那些想灭杀小人的,加以唾弃;对那些应当愤起的事,一言不发,反而进上国泰民安之类的奏章,哪怕有宣、文、武皇帝的三代大治,也早晚都会混乱呀!”
“魏、伪蜀、伪吴就是这样的混乱。那时的普通百姓,没有哪个是不悲惨的,即便是那些吃肉的人,一样也悲惨,却还是会有新的人前仆后继吃肉罢了!”
“我觉得应该这样做:那些在意百姓的,我们推崇;那些鱼肉群众的,我们驱逐;那些有才能的人,我们托以实实在在的好处,让他尽情发挥才能;那些作恶多端的,我们也不因其放下屠刀,就纵容他立地成佛,而是让他血债血偿,我们都知晓仁义,那些被迫害的人也知道仁义,可只有作恶多端的那些昏君小人不知道。我们让他付出比寻常惨痛千百倍的代价,他便会比我们还通晓仁义了。”
“我希望会这样: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不用在意吃食的价钱,而是在意美味与否而选择,如此吃完早餐后,从容的前往耕作,他是不用每天起早贪黑的,却将九成收获上缴,他很轻松,环境惬意,他不是因为银两或赋税之类的忙活,而是因为他将做着自己想做的事而骄傲。”
“他耕作完,时间很早,他又从容的去往他爱好的地方,做他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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