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屯的‘人’字四至,东接凉河,天然的苞米原上密麻的苞杆绿成一片,本应象征充盈且富足。

但现实是,就如城里炒股的股民一般,这绿是穷鬼绿。

仅仅三公里不好走的路,足矣让收粮的价格一压再压,可以想象本就不高的粮价再压压,会是怎样的惨状。

宁追叹了口气,盘坐在田间地头,无心的摆弄起2G的手机,一边猛吸了一口致郁的烟。

万事起于路,压的不止是村人的玉米,同时压的也是后续的所有计划。

一百二十万,还只是初步估算,最终修下来这个数字还要更高,不管是前世也好,还是当世也罢,听上去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况且,就算有,也不可能当大善人,全掏了.....那会害死自己。

左思右想、当下有两条路:

一、是号召全村筹钱修路,优点是压力小,速度快,但麻烦在于凡事牵扯的人多了,就会产生纠纷,且声望不够主持不了这事。

二、指望着正当渠道反馈,等预算,等规范,优点是等就好,缺点是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没辙,摇摇头,他抓起手机,艰难发去了一条短信:

“老师,危,速救!”

“怎?”

短信很快回过来,宁追霹雳啪啦的将从回家到装成村署委收服王大海到预算问题编辑成三条短信,给远隔千里的宁江生一并回了过去。

幸运于基础的2G网遍布大江南北,边边角角,短信能发的出去,否则,救兵都搬不了。

这次等了许久,短信的提示音才再次响起。

宁江生:“你这行为,起步十日,倒霉三年,七年也可....”

电话的那头一针见血的从三条短信中找到了最重要的漏洞,并且附带了整整一篇龙国法条,看的宁追浑身发凉。

原本的确生出‘冒充’打入组织的心思顷刻间冰凉冰凉。

幸亏问了一嘴、原本想不牵扯利益,不扩大,只是对王大海的‘冒充身份’的诡计最多让他进去吃几天公粮,却不想如果上岗上线来讲,会这么严重。

俄顷,他失望起身,拍拍屁股,准备另寻他路,这时,短信的提示音却再次响起。

“黄袍加身。”

“?”

宁追一怔,这时,恰时陌生电话的响起,他恍然接起:

“您好,宁追同学是吧,我是剑大后勤处,跟您确认下地址,捐赠的事流程走完了,最晚下周会去跟您家那边村委对接。”

“.....”

“对哦,还有村干委的路可以走。”

扫扫那条短信,又听到这条对话,陡然有所思。

宁追了然的收起手机,悄然将事情收拢进心里,路过村东头,看到三个大爷正在树下‘决斗’。

他不动声色凑过去,只见三个大爷脸上各自贴着不少纸条,滑稽的宛如三个‘哭笑老鬼’,其中一个更是被贴到甚至挡了整个面容。

这场景倒是不稀奇,炎炎初夏,午后闷热的厉害,村里娱乐活动少,百无聊赖的老头们只能靠着拍扑克打发时间。

“不赌钱就好。”宁追颔首。

三个大爷一边摔着扑克,一边咳咳的随意聊着些话题。

“村西边那家小伙中风倒了,那为了治病,一下那家里都掏空了,二亩地都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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