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应诺一声,当即解开了包裹。
霎时间,大批活生生的蝗虫如风暴般,从包裹中涌出,飞舞在朝堂之上,百官猝不及防,均被吓了一跳。
朝堂内,蝗群飞舞,人影纷乱。
不少蝗虫甚至飞到幼帝李儇的头上,蹦蹦跳跳,似在与他嬉戏。
李儇年幼爱玩,见到此般情景,竟像个小孩子般咯咯笑了起来,觉得颇为有趣。
田令孜见状,心中暗骂侍卫办事不力,却不得不上前替李儇驱赶蝗虫,“陛下,您没事吧?”
李儇见朝堂内蝗飞人乱,童心大发,拍掌而笑:“蝗虫竟然会飞,好玩,甚是好玩!比蛐蛐儿可好玩多了。咦,这些蝗虫为何不吃肉,却偏爱吃我大唐子民的庄稼呀?”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百官愕然。
田令孜一愣,支吾道:“这……”
众官急忙挥袖驱赶蝗虫,朝堂内乱作一团。
许久,蝗群渐散,秩序稍复。
田令孜怒视那侍卫,厉声斥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将蝗虫带入朝堂!来人,将他拖出去斩了!”
侍卫镇定如初,不卑不亢道:“皇上恕罪,末将是想让皇上不受奸臣蒙蔽。这些蝗虫乃是末将与众位士兵在关中田间捕获。蝗群遮天蔽日,我等用小网一盖,便能抓住成百上千只。陛下,蝗虫并未像田大人、杨大人所说的那般抱树绝食。请陛下明鉴!”
田令孜恼羞成怒:“妖言惑众,妖言惑众,快来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御前两名神策军正要上前去抓那跪地的侍卫。
李儇却抬手制止,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慢!田公公,朕方才分明听见,是你让侍卫打开那装满蝗虫的包裹。”
田令孜大惊失色,跪地请罪:“陛下恕罪,老奴原以为包裹中是蝗虫尸体,谁知……”
李儇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朕并未责备田公公,起来吧!”
田令孜如释重负,“谢……谢陛下隆恩。”
此时,杨知至早已吓得浑身发抖,见皇帝给了田令孜一个下马威,更是心生恐惧,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陛下,蝗灾肆虐,臣有渎职之罪,请陛下治罪。”
李儇顺着他的话说道:“既然杨大人自知有罪,那便罢免你的官职,以示惩戒吧。”
杨知至霎时面如死灰,双眼空洞,颤颤巍巍地低下头,额上的冷汗如涓涓细流,顺着脸颊滑落。
身体仿佛被抽空气力,险些晕倒在朝堂。
他望向田令孜,眼中流露出深切的哀求。
那惊恐的眼神,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田令孜面对此景,心中五味杂陈,甚是无奈。
他明白,此刻的自己如同走在钢丝上,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方才皇帝的一番话都吓得他不轻,又岂敢在这时候替别人求情。
他犹豫片刻,终于才硬着头皮,朝百官望去,挤眉弄眼,暗示自己的朝中党羽谏言,为杨知至求情。
一半的官员会意,纷纷跪地恳求:“陛下开恩,杨大人虽有失察之罪,但平日里勤政爱民,还请陛下恕罪。”
李儇斜了田令孜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田爱卿,你以为如何?”
田令孜不敢轻易开口,只得含糊其辞:“此事还需陛下圣裁。”
萧仿见朝堂形势有利,便乘胜追击,直言不讳:“陛下,万不可心软。杨知至身为朝廷命官,却欺上瞒下,对于蝗灾实情隐瞒不报,甚至编造谎言蒙蔽圣听。此等行径,已非渎职失察所能涵盖,实乃欺君罔上之大罪。若不严惩,皇权之威严何在?朝廷之法度何在?请陛下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刘允章亦步亦趋,附和道:“萧相所言极是。杨知至之罪,不可轻饶。朝廷官员若都如他这般欺上瞒下,那朝堂之上,还有何公信可言?请陛下严惩不贷,以肃朝纲。”
崔彦昭补上一刀,慷慨陈词:“陛下,杨知至之罪,实乃大逆不道。朝廷对其若不加以严惩,何以服众?又何以彰显我大唐律法之威?请陛下三思。”
三位重臣的接连进言,使得朝会的气氛愈发凝重。
杨知至的双眸失去往日光彩,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这个平日里狐假虎威的京兆尹,此刻已成了众矢之的。
田令孜见其惨状,不禁回想起过去与他掠夺、欺压百姓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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