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车队午时从院城出发,末时抵达江岸码头。这里仍属于东林道院地界,只要过了清江,对面就是青竹观道观所在地。
车队众人全部下了马车,纷纷踏上摆渡的大船,因是过江,码头边停泊的船只体型很大,可以同时容纳数十辆马车一同登船。
船家非要等渡船满员,才可发船。
此刻郭家众人分散在船舷甲板两侧,或吹着江风,或两两散散,聚作一团,扯着东家长、李家短的闲话。
郭忠与张映秋,将郭嘉拉到一旁,继续先前未完成的交流。
面对父母困惑不解的目光,郭嘉也是老老实实,将得到这瓶清心丸,前后来龙去脉,本本分分说了一遍。
他没有添油加醋,反而故意略掉一些情节,以免让父母听到后操心。事情的大概讲清楚,张映秋用手护着胸脯,神色十分紧张。
“你个竖子,怎胆量如此之大,闯下这泼天祸事,若是被那施家记恨在心,哪怕我等都护你不得。”
觉这自己说话口气有些重,她又补充道,
“我们这没有什么背景的人家,在这道院向来是谁都不敢得罪,你外祖父虽是监院,可你却姓郭。”
张映秋有些担心儿子安危,说出的话口气虽然冲些,不过满满都是关爱之情。
只是按照她一贯的说话方式讲出,旁听之人,非情商高者,根本就听不出来,话音里满满的关切之情。
郭嘉两世为人,如今第三世。于人情达练一途,早就修成正果。自然明白娘亲心中焦急,
“娘亲还请放心,昨日我碰到舅舅,他是说外祖父即将升任,洞庭道院院长,届时我们举家跟着搬迁,这施家又能奈我何。”
郭忠闻言,不由咦了一声,
“此话当真?”
他却不常在道院里走动,而是执掌楼王阁。
虽贵为阁老,管着阁里监斋、笃行和知客,在辖区一阁之地,十数个庄子里,可谓是呼风唤雨,予取予求。
但楼王阁地处偏僻,他对道院内的人事变动,消息向来不大灵通,因此对于这最上层的事情,根本毫不知晓。
郭嘉点头肯定道,
“外祖父已经去洞庭道院,主持本次童子试,道政司的任命,不久就应该下达。”
洞庭道院作为青竹观的,下一层级行政单位,职能上两者虽是隶属关系,人事上却属道政司直辖。
院长可是一方大佬,是道门真正意义上的中流砥柱,执掌一院之地,对任何事情说一不二,主宰着当地两三百万群众的命运。
青竹观只有建议权,却没有任命权。
张映秋闻言大喜,父亲高升终归是好事,虽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虽已成了郭家妇人。
可娘家愈是兴旺发达,自己在夫家的地位就愈高,对子女的助力就愈大。
她虽在多年来童生境界止步不前,晋升基本无望,可对子女们,还抱有深深希望。
宽慰了父母心思,郭嘉也出言问道,
“爹爹娘亲手上那瓶清心丸,却是从何而来?”
郭忠听到儿子询问,也没有任何隐瞒,将郭间登门拜访一事,细细道来。
只是临了,却是一声长叹。
“你那郭伯伯,却与你擦肩而过,这次一别,下次可就是给他送行了,虽然你们不曾见过彼此,但有他这份心意,届时你可要去他灵位前上炷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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