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孽徒犯上
云承先呆愣片刻,方才回过神来。再向尚天青问道:“尚伯伯刚才说什么来着?”
尚天青见他神色恍惚,想是心中哀痛所致,便不以为忤,又将刚才最后几句话说过一遍。
云承先未置可否,而是问道:“我娘呢?我娘在哪?”
尚天青回道:“你娘现在里间屋里,你去和她商量一下也好。”
云承先点点头,起身走进了里屋。就见卧床上坐着一位丽人,年约二十七八,生得花容月貌,穿着一身素衣,显得风姿绰约。见到云承先进来,便面现哀伤,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云承先走到她身前,跪在了地上,喊了一声“娘”,便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云夫人陈氏伸出手来,抚摸着儿子的头,也陪着低声饮泣。
云承先哭过一阵,终于停止下来。问道:“娘,我们该怎么办?”
陈氏说道:“我儿年幼,还无法操持亡夫后事。还请尚伯伯和各位叔叔费心,我们娘儿俩个听从安排就是。”
尚天青在外间答道:“请弟妹和贤侄放心。我们会全力操办云兄弟的后事,给他一个风光大葬。尚正山庄和云堡本为一体,云兄弟就是我们的亲兄弟,一切事务自然由尚正山庄担戴。”
陈氏又道:“亡夫此去,云府也失了顶梁柱。云堡作为尚正山庄的重要屏障,必将继续延续使命。只是新人自有新气象,不知山庄如何安排我们孤儿寡母?”
尚天青郑重答道:“请弟妹放心,眼前且安心居住云府,仍如以前一样。待日后山庄有了定夺,云堡有了新堡主,我们也会妥善安排弟妹和贤侄的生活。一切待遇只好不差,决不让云兄弟的家眷受半点委屈。”
陈氏说道:“多谢尚伯伯良言,多谢尚正山庄眷顾。”
第二天一早,云府里搭起了灵堂。除了孝子云承先,云堡内城的所有职差全都披麻戴孝,隆重祭奠云腾飞。进堡的百姓过来拜祭,全都管上一顿饭。一时间人流来往不断,典礼常开不停。
尚天青、雷振声等人一直在场操持。他们也和别人一样身穿白衣,戴起孝帽,给予了云腾飞极重的哀荣。
停灵三日后,云腾飞的棺椁被送出堡外,葬在了离堡几里路的一座小山上。这里山青水秀,林木苍翠,是一处长眠的吉地。
云腾飞后事办完,尚天青又宽慰云承先母子几句,就带着来宾离开了云堡。云堡各个职事也开始照常办差。云府里只留下往日的下人们,还有那久久不散的哀伤气氛。
过了几天,安静的云府里渐渐躁动起来。下人们虽如往常一样听差做事,私下里却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知道会是谁来接管云堡,也不知自己的命运又将如何。
这几天云承先一直在家陪着母亲,也没有去师傅那读书学习。直到过了十天,陈氏才忍不住催促儿子,让他像往常那样去师傅那继续用功。
“妈,再等几天吧。”云承先应道:“等云堡的事有了着落,再去师傅那不迟,这样也能心安神定。”
“读书用功耽误不得。娘只盼我儿快些长大,学得一身本领。这样我们母子才有安身立命的本钱,才不会寄人篱下。要知道靠人不如靠己,只有咱们自己有了能力,才能过上踏实的日子。”
云承先仍然犹豫,说道:“可眼前诸事不定,留娘一人在家,我在那边也难静下心来。”
陈氏道:“我儿不必多虑。这离你学习的地方不远,若有什么事随时可以喊你回来。再说这边的事还不知拖到什么时候,难道我儿就一直耽搁下去?”
母子二人正在商量,丫鬟翠儿走进屋来,禀告道:“夫人,老爷的大弟子杜崇霁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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