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楼望着席正先如梦似幻的身影,平静道:
“你可知武当山亦是在北凉境内,你擅杀北凉小王爷,此后无论在哪里都会遭遇北凉铁骑和众多高手的截杀。”
席正先抚掌大笑:
“那可太好了,人活一世,非生即死,贫道等着他们来杀,最好是将贫道挫骨扬灰,不然我深怕自己死的不够彻底,会化作地狱恶鬼,前来索命。”
“老道算是听出来了,你是与北凉有仇。”王重楼轻叹一声。
这个时候,一位相貌清癯,无比潇洒,背负一柄色如紫铜的修长桃木剑的中年道人率领大批弟子赶到。
他们一见地上的尸骸,神色微变,其中一位恬淡温和的青年反应最大。
席正先视若无睹,直接将眸光落在姜泥身上:
“五年未见,我的模样应该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我曾经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你现今认不出我也正常。”
“不......四哥。”姜泥连连摇头:“我只是不敢相信,当初我亲眼看见你被北凉士卒一刀穿胸。”
此话一出,在场人面有所思。
“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名字?”席正先摇了摇头,道:
“就叫姜泥吧,昔年徐骁灭西楚,徐凤年无比清楚,却能跟伱无所顾忌的嬉戏打闹,现在我杀了徐龙象,他应是也该与从前没有任何变化。”
“毕竟,他既可以无视你身上的血海深仇,当然也能无视自己身上的血仇。”
他眸光一凝,哂笑道:
“看得出你们之间有些欢喜冤家,青梅竹马的味道,很不错,希望我的存在,不会影响你们的情谊,要是真影响了,也就那样吧,反正曹长卿也不会看你受欺负。”
姜泥一听,愣着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响后,才道:
“你见过棋诏叔叔?”
“我向来是一个小透明,哪里能得誉作独占天象八斗风流的曹官子青睐。”席正先神色平淡:
“这位可是以棋夺曹官子称誉,再以武学赢曹青衣之名,多年以来,两次武评都稳居前三甲。”
“尤其是这些年,先是刺杀的离阳重臣不下二十人,每次独身翩然而至,再携人头而去。”
“后又三次入离阳太安城,两次杀入皇宫,杀甲士数百,最近一次距离皇帝只差五十步,若非有人猫韩貂寺护驾,说不定离阳就要换一个皇帝。”
“他当初对离阳皇帝说的那句好,倒是很让天下武夫振奋,让我想一想,是什么呢?”
他沉吟一会儿,便稍显散漫的开口:
“应是天子一怒固然可以让春秋九国伏尸百万,我匹夫一怒,如何,还有什么只要世间尚有青衣,便教你得了天下却不得安稳。”
席正先颔首笑道:
“听着的确很提神,所以,你以后不用担心谁会来欺负你。”
“小友,你如此目中无人的与人闲谈,难不成认为自己会是下一個曹青衣?”王重楼忽然开口。
“王掌教可知小道一贯爱笑。”席正先笑吟吟的道:
“微笑是源于对自己坚不可摧的信任,小道自号黄天,便是想看一看,天下何人能弑天。”
所有人脑海不约而同的浮现疯子二字。
“好了,贫道谈性已尽,难免生出几分杀机,诸位可要阻我?”
刹那间,场上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无法呼吸,就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阴郁所笼罩,让人压抑而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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