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浪漫的假设啊。”于景一感叹道。

如果莫娜知道温迪就存在于蒙德城之内,并且是那位风神,不知她又会有何感受。

但于景一想,莫娜大概是知道一部分的——毕竟占星术不会说谎,水占盘里倒映不出的命运自然也不会对莫娜作欺瞒,或许她已经隐隐猜到了部分真相也说不定。

“那你想问什么呢?”

莫娜渐渐向下微弯着背脊,露出怀念的神情。

“上次遇到像这样令我看不透的命运,大概还是刚学占卜时,那次老太婆罕有地批评了我,就因为我把不确定的命运经过修饰后说出了口。”

“‘占卜是很严肃的事情。’她像是这样说道,但那时的我还不明白,只有到了像是如今这种时候,才能回想起过去,回想起我与老太婆一起、旅居整片提瓦特的生活。”

“莫娜会怀念以前的生活吗?”

于景一问出这句话时,目光正盯着长椅边装着卷心菜的袋子,隐约能看见其中堆叠得十分饱满的球形。

它们与莫娜手心里显现出的水占盘遥相呼应,看上去意外地和谐。

水占盘上,隐隐溢出浪花一般的星点。

“怀念不怀念也称不上吧,毕竟我现在过得也挺好,光是抢到打折卷心菜的这件事,就值得高兴一星期——想好问题了吗?”

莫娜撑着下颌,盯着远处墙上毫无特色的瓷砖,似乎正努力将它们具有的每一条弧线都刻入记忆里。

“算是想好了吧,”于景一不确定地点了点头,“我想问……”

“我未来的命运是‘确定’的还是‘未知’的,又或者是被什么安排好的?”

莫娜并没有立刻回答。

水占盘正不安地明灭闪烁着,光点倒映出种种可能的未来,即便于景一并没有能力去解读这些,依旧能感受到某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他依旧有时间百无聊赖地想着,如果他有这种占卜的能力,大概会成为提瓦特四处游荡的江湖骗子,对每一位见到的女角色说:“是的,十年后我们有一个孩子。”

这大概会是比吟游诗人更为浪漫的职业,只是于景一还没有使那种莫名的风尚蔓延到提瓦特的兴趣。

在他身旁,少女咬了咬牙,长发无风自动一般漂浮起来,但随即又颓丧地垂落下去。

她每一根发丝都十分分明,正柔和地随着莫名的风甩动着,在她不算过分的双峰之间,于景一从侧方窥见星状饰物的突起。

它看起来坚硬而泛着金属应有的冷漠光泽,与她白皙柔软的皮肤莫名相配,像是握着巨剑的圣女一般,引得于景一有拔出某种武器的冲动。

他想起十分冒犯的比喻——殉道的圣女贞德与虔信徒共享同一种狂热,而这种狂热,恰恰与人生最为本真的欲望追求相似。

“你给我出了个难题。”莫娜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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