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樱啊,我得再调一次你的病例,麻烦你帮我找一下。”

实验室里正在忙碌着的落清叫住了刚刚经过的樱。“哦,好的,是有新的课题了吗?”樱放下了手中的卷宗好奇的看了一眼落清的实验室里:封了好几层闭气门,内部的空调系统是关闭的,落清的身上是一件完全封闭的防护服,耐高温耐强酸碱,内置呼吸系统,这是落清自己设计的,他习惯于将自己完全锁在实验室里好久不出来。“嗯,免疫学相关的,你的病例很有参考价值。”落清点点头。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此之前,落清就曾救治过樱。现在看起来静和与樱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恋人,樱的身体素质也比静和要好,但是在几年前,静和与樱却并不似现在这样。

几年前,静和加入南岛分部成为这里的一员。与此同时,他是东京大学在读的人体生理学的高材生,主要攻读神经科学的。除了学业外,他还积极参与社会活动,是一个结社的会长——这是个左翼的宣扬反战与和平的,积极从事社会活动,和东瀛政府明里暗里作对的,政府眼中所谓的“刺头”,因其从事的社会活动与宣扬的思想与东瀛政府的某些话事人相矛盾,因此静和便转移到了华夏并被瑶恩所接纳。至于樱的话,那个时候她因身体问题从国民自卫队退役,转而去国际刑警署从事文书工作,也就是在那几年,她了解到了落清的存在。

于是顺理成章的,她们进入了彼此的视线,那个时候落清尚不知道樱的具体身份,在落清眼里,樱是一位与其他人无二的病人。樱所患的是一种血液病,与白血病有相似之处却又不完全相同,最终的结果也会是造血障碍与免疫系统崩溃,而且那个时候尚无有效的治疗途径。而落清则是力排众议,采用了当时并不十分被看好的基因疗法,并对药物进行了改良与创新,经过一周悉心的治疗,樱体内原先的病变已经被除根了。

也就是这个契机,樱说起了自己的往事:在小时候,她和一位男孩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那个时候男孩总是被欺负,而樱则以身作则赶走欺负男孩的坏小孩,于是,两个孩子就此立下了约定:长大以后,两人也要互相守护。不止连个孩子,两个孩子的家庭也是交好的:男孩的外公与女孩的爷爷都曾作为反战主义的医生前往过广岛与长崎原子弹爆炸灾区为难民们提供过救援,男孩的外公很幸运,他没有遭受过什么创伤,但女孩的爷爷却因过量的辐射导致了基因病变,早早地撒手人寰了。

到两个孩子初中毕业那年,女孩的家庭遭遇变故:其父亲也因某种基因病而英年早逝,家境中落的樱不得不随母亲前往了另一座小城里,至此,樱与男孩便断了联系,而这一断,就是六年。

“...所以,为了让母亲少劳累一些,我便在大学时候选择了加入国民自卫队...”

那个时候的樱,身体已经出现了病变的迹象,而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樱并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直到一次搜救任务时樱突然发烧晕倒。“...哈,如果他知道我加入了军队,一定会再也不想见我的吧...”

“樱小姐,请不要太自责了,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与挣扎...就我所知,如果没有这些意外,以你的成绩与性格,应该在东京大学攻读医学的。”落清清清摇摇头,一时间,万般思绪涌入他的脑海。那是1945年,因反人类的战争狂人掀起了战火烧毁了三个回家与民族,无论是战争的发起者还是战争的抵抗者,最终都只落得两败俱伤,像樱这样的家庭有,战火在人民身上的留下的伤痕在半个多世纪后还在妄图毁灭眼前的幸福与美好,樱是不幸的,由核辐射所导致的基因病的魔咒如索血的凶犬一般穷追不舍,妄图摧毁掉一切美好的事物;樱也是幸运的,她遇到了那个男孩,她遇到了落清,这伟大的智慧与博爱之心最终令灾厄退散,可是

——那些没遇到自己的人呢,那些自己没能拯救的人呢。

“落清先生?”

看着失神的落清,樱用手在落清的眼前晃了晃。“哦哦...抱歉,我没事...我看看,再静养一周,你就可以康复出院了,到时候,我来通知静和,让你们团聚一下!以及不用担心费用问题了,我们老大说了,这次治疗,是“实验性质”的,你作为受试者,已经完成了使命,不需要再支付额外的费用了。”落清现是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

于是,在落清的努力下,樱与静和完成了重逢,并且被介绍到了南岛分部,而樱的母亲也被好好的安顿在了东京周边一处风景美丽,生活节奏惬意的县城里。

...

...

“呼...可是就算这么说,这两个病例也不能完全共通呢...”

看着两份病历的对比,落清陷入了思索:这个病例是一家四口,父亲、母亲、姐姐、妹妹。父亲是一位工程师,母亲是一位神职者,两个孩子今年十一岁。

十一年前,母亲由于难产而大出血,医院为其进行了紧急输血,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所输入的血液竟然是含有HIV病毒的危险血液,父亲是个很负责任的人,他主动接受了含有HIV的妻子,由此,一个典型的家庭型HIV感染案例便出现了。

目前,一家四口正在肇事医院:横滨港北综合医院接受治疗,夫妻二人的生命体征已经很不稳定了,大女儿的生命周期预计还有一年,二女儿的长一些,两年。

“绀野家...绀野文哉、绀野春奈、绀野兰、绀野木棉纪...”

将病例记录好以后,接下来就是攻克难关的阶段了。落清的思路很清晰,他打算将治疗途径分成这样几步:一、在无菌舱内,对血液进行精准的透析,将HIV病毒与其他一切可能导致机体进一步感染的病原体全部排除出去;二、对内脏进行精准修复,恢复内脏的正常功能;三、构建体外免疫系统,代替原本的免疫系统;四、将免疫系统移植到患者体内,并对其进行锻炼,使其达到正常的免疫系统水平,至此即位大纲思路。

将大纲上传后很快获得了回应,专家组表示项目尚在试验期,可为其家庭尽量见面医药费用,且应当征求家属意见,一面治疗一面改进。

...

“我已经和横滨港北综合医院进行对接了,静和与樱会先赶到横滨开展工作,经费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心搞研究就行。”晚上的时候,瑶恩找到了落清。“那就太好了。我这边要抓紧时间...那两个孩子还好,但成年患者的状态不太稳定,我不知道他们能挺多久。”落清点点头。

“落清前辈,这是对方对无菌舱提出的意见。”正说着话,娜塔莎拿着一些文件来到落清的办公桌上。“哦,娜塔莎,辛苦你了。”落清接过文件:“...果然连一点杂菌都不能有啊...话说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话...我认为应该保持24小时负压,病人使用封闭的维生舱,我们的医护人员在消毒间内严格消毒,争取减少探视的频次...”娜塔莎想了想。“娜塔莎呀,这不对。”落清笑着摇摇头。“来,你坐。

科研研发是我们的工作,但这项工作真正的意义是救治病人。这次实验性质,我们可以不计成本,那等以后正式推行了呢?我们是人之光,我们可以多出力,但身为第三方的医院呢?你总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有老大那样的本事吧?医院本身是要以挣钱为目的的,病人自身的条件又都普遍不会很好,那么这样的话,再厉害的成果,研究出来要给谁用呢?我们的科技,终究是要应用到广大人民群众身上的,而不能只是个好看的花瓶。我承认这个世界上有些疾病是真的需要技术手段来攻克的,但更多的,是因为患者的自身条件限制了他们接受治疗的条件,因而才成为绝症的。”

“实用性与泛用性啊。”

博士拍拍娜塔莎的肩膀。“小子心里的想的,是能让所有人都能够获得治疗的机会,这不是我们人之光所提倡的吗?”“哈哈,好啦,放松些。”落清看着局促的娜塔莎笑了笑。“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与此同时我也会增添一些我自己的想法。这些是接下来的资料,你整理一下先发给静和他们,然后再把有疑义的地方标出来,我之后和你研讨。”

在娜塔莎的构思上,落清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病房采用无菌舱,采用无菌空气进行环流,医生所穿着的防护服为全封闭内循环式,进出无菌舱的一切人物均需要进行酸洗紫外消毒。

随后是后面的步骤,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半个月后静和那边表示四位病患的无菌病房都以完成改造升级,接下来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落清,按照你的规划,我们提取的干细胞已经完成了重新诱导,现在已经配制成了不同的器官干细胞了,患者体内循环状态开始好转,今年有望开展工作了。”2022年9月19日这天,静和向落清汇报了工作进度。“病人的状态怎么样?”“两个孩子还好,那对夫妻有些波动,我们已经用药物稳定住了。”静和看看日程表格。“如果顺利的话,这对夫妻会在明年夏天苏醒,孩子们则会在明年冬天苏醒。”“我会加快进度,这种事情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落清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欲速则不达,你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该休息一下了。”静和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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