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岳吹着刘墨林给自己泡的茶,像是试探般的问:“墨林,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打算?像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呀。”,刘墨林掰着手指头算到,“有一间宅子,衣食无忧,供养母亲,就差一房媳妇了。”

说到媳妇刘墨林害羞的低下头,接着说:“邻村的媒婆来说过,也快了,然后再生个大胖小子,我就无所求了。”

顾南岳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问道:“墨林,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全部了嘛。”

“够了,足够了,我心满意足。”,刘墨林脸上的知足并不像装出来的。

茶叶吸饱热水,叶片舒展开,慢慢沉入底部,就像每个人,总会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平淡也好,轰轰烈烈也罢,谁规定人生就一定要跌宕起伏,谁规定人就一定要名留青史,在历史的长河,更多的是一朵朵转瞬即逝的浪花。

有一瞬间,顾南岳甚至觉得要不就让刘墨林这样睡吧,让他把这个梦一直做下去。

顾南岳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曾经看过一部电影……戏,一出戏,名字叫《盗梦空间》,讲的是未来,把人们放进培养液里,再把他们的意识放进梦里,这样在梦里每个人就都能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多有意思。”

顾南岳瞥了一眼刘墨林,他低头喝着茶,看不出任何表情。

“可是人是一种复杂的生物,他不仅有喜怒哀乐,还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长风破浪会有时’的期待,‘会当凌绝顶’的豪迈。”

“只有往一杯‘多坎坷的郁郁不得志’溶液里滴入一滴‘天赋异禀的年少时光’试剂,在‘江南烟雨’的加热催化下,才能酿成‘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洒脱。”

“南岳,你知道我们的区别在哪吗?我是戊字班,你是庚字班,但你赢了我。戊字班是我的极限,庚字班只是你的起点。”

“我恨你夺走了我唯一的骄傲,我又嫉妒你的天赋,我还感恩你挽救了迷茫的我,”,刘墨林嘴角抽搐了一下。

许久才说:“但如果可以,我多想我的世界没有你,你是月亮,但我不想做拱月的众星,我只想在角落里黯淡的发光。”

顾南岳起身把刘墨林一把从凳子上扽起,抱住他,说:“对不起,是我打破了你原本平静的生活,给你来了困扰,我走了。”

说完,顾南岳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刘墨林的家,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活法的权利。

“南岳……”,刘墨林觉得自己说的话太重了,但话说回来,谁也不想在别人的世界做配角。

顾南岳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散步在刘家庄的田间地头。

“这么点饭够谁吃,我干这么多活,还不能吃饱饭?你是怎么当的家。”,顾南岳询声望去,只见一位皮肤黝黑的庄稼汉子,坐在田埂上吃着妻子送来的饭菜,嘴里喋喋不休。

一旁的妻子像位犯了事的小孩子,默不作声,她把自己碗里本就不多的饭扒拉半碗到男人碗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男人把饭又扒回到妻子碗里,骂道:“你是不是要让别人看我笑话,然后别人说我养不起你?”

女人又要把饭扒过去,小声埋怨道:“少了你又说,给你你又不吃。”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难伺候?”,男人愤怒的一把扔掉了碗,他又一把拂掉女人的碗,怒吼道:“你给我滚!”

女人呆呆的站在那,话也不敢说,只顾噗嗤噗嗤的掉眼泪,任凭男人推搡她也不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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