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廊前
午间,服务社里挤满了学生,女生叽叽喳喳挑拣零食,男生哗啦拧开瓶盖几口喝光,耍帅般甩头,汗珠四洒。
顾语像个小跟班,一直跟在身后叽叽喳喳。
郑源奇怪了,为什么这个顾语一直跟着自己,分明想要交朋友的架势。明明自己态度淡淡的,不热情不主动,怎么她的积极性还是这么高,一点没有热脸贴了冷屁股的自觉。
顾语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有接收到郑源这边毫无回应。
这妹子一副小跟班的模样呢,是因为开学那天公车上的搭救吗?不至于吧,自己当时好像没做出太夸张的事吧。
郑源看向顾语的眼神,满是探究,顾语此刻正专心盯着冰棒,小心翼翼撕去包装纸,直到一张完整的、毫无破口的纸离开冰棒,“yes”,顾语开心不已。
“给你”,顾语递过冰棒。
“撕下一整张纸,有这么开心吗?”郑源忍不住好奇。
“当然咯,”此时的顾语正专心撕着第二根冰棒,“这个冰棒纸很难撕的,刚刚我撕的时候,就悄悄的许愿,如果成功的话,我就可以去你家温书。”
“哈?”郑源不小心咬下一大块,冰的龇牙咧嘴。
“是啊,”顾语笑眯眯,扯着手里撕坏的冰棒纸。
开学一个多月,新生们从开始的陌生,到逐渐认识,自动聚合,形成小团体。
仿佛天生的群居动物,大圈小圈,总是要有个社交圈包裹才有安全感。郑源对此总是不理解,上个厕所,至于三五女生邀约,手挽手一起去吗?到了午间,更是聚集的重点时段,举凡要好的必是一起就餐,餐后三三两两一起找个地方继续闲聊。
曾经,也有人向郑源发出邀请,可,她既没有闲聊的兴趣,又没有听八卦的心。
对于她来说,所有的关系维系势必要求同样的付出,不管是时间还是情感,小女生那样的交往模式,看似简单,其实更需要付出心力。她没有这样的情感需求,所以,可以选择忽略。虚假的情感交换,换来一段看似和谐的相处关系,完全没有必要。
慢慢的,郑源成了圆圈外的那个小点。
对她来说,求之不得。
对其余人来说,不合群的,都是怪胎。
不合群,意味着主动或被动脱离青春期少男少女所熟知的世界,对于一个正在学着认知世界的人来说,没有社交圈,意味着一种脱离主流方向的失控感。更是内心深处的隐藏嫉妒,所有学会成年过程中必须遵守的规则,这样的脱离可以跳出规则之外,那些不能顺应主流想法的人,就是叛逆者,也是异类。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对所谓的怪胎,态度里总是少了成年人的漠视或者说包容。
怪胎,对他们来说,是失去了掌控的不知所措,是必须铲除的异类。青春期的生存法则更像是一种还未完全隐藏的兽性,尚且没被社会规则完全束缚的他们,非常愿意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随意决定某些人不随波的结果,并为此欢呼雀跃,以掩饰内心的怯弱和向往。
忘了是谁率先起了念头,课间趁郑源外出时,往她书包里塞了一只满身疙瘩的癞蛤蟆。有人看热闹,有人装不知,在恶作剧的人的意识里,被惊吓后的样子才是最值得取笑的时刻,仿佛某种恶趣味被满足后的成就感,可以一瞬间创造出我是强者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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