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小的笺纸上,是一副疏笔勾勒却又传神的男子画像,笔墨淡淡几条描摹出宽肩窄腰的修长身形,更多将细致的描摹功夫用在画像之人的容貌上,五官分明,有棱有角。
尤其那双瑞风眼,明明画上之人没什么表情,偏偏那双眼睛似融进了丝笑意。
不知是作画的人记忆过于高超,还是所画之人实在让人移不开眼。
云隅懵了,不为画中人,而是所托事。
这就是先前的云隅托人办的事?
回想起那日夜里花台所说,云隅似乎有个什么忘不掉的府外男人。
.......
她现下还也不是收也不是,只得干笑两声粉饰尴尬。
“哈哈,是我托你画的吗?我都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临冷哼:“那日你可是百般恳求我,以你三月分例请我去音外楼画这画像之人,这就忘了?”
难怪她摸遍全身也每个铜板,感情是这身体的原来主人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不愿少了这画上的精神食粮啊。
这女孩儿可真傻。
云隅有些好奇,不由得重新打量那副画。
只是这画像上的人,怎么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个,其实这两日我想通了。并非有情饮水饱,我与他之间隔如天堑,这份感情还是早日放下的好。”说完云隅将画像退还给他。
苏临瞥了云隅一眼,语气愈发冷漠。
“所以在你看来,身份不匹,就是放弃喜欢之人的缘由?”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云隅只觉莫名其妙。
“我何时说了是身份导致的?”
“那是什么?”
“情意付出不对等,就是最大的天堑。”
云隅微微皱眉,思索如何给苏临解释这句话的意思。
但在此刻苏临的眼中,眼前少女颦起的眉眼下目光却是意外的坚定,漆黑的瞳仁豁然的闪闪发亮。
苏临觉得有些奇怪。以往见到这少女,眼里满是怯懦和悲意。
她和府中之人一样惧怕他脸上蔓延的疤痕,跟他说话往往也只是低头嗫嚅个不停。
实在惹人生厌。
可今日她的目光里,没有嫌恶和惧怕——似乎他只是个和所有人一样的普通人。
他甚至觉得过于陌生。
这样的视线,府中除了那人,他几乎是第一次见到。
云隅清脆的打了个响指:“打个比方来说,我愿花三月分例得他一副画像,他可愿花三月分例买我一副画像?”
“你似乎没什么可画的。”
“......”
难怪府里人都蛐蛐他呢,这人情商真低。
云隅权当没听见,也不多计较:
“这么一算,其实金钱付出也不对等——这样你看行不行,画我不要,你把我三月分例还我,我与他之间的天堑或许还能短一些。”
苏临不去看她那期待的目光,径直将那画像往她的方向一扔。
“不行。”
难怪府里人都蛐蛐他呢,这人素质真低。
云隅想再争取下那白给的三月分例,不曾想花台的声音传来:
“云隅,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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