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回过头:“吴掌柜叫住我,有何贵干?”
他又不是茶农,和吴掌柜没有什么交集。
而且对方可不是一般人。
要知道茶叶在这个时代作为“战略物资”,私贩茶便等于走私。
民有私贩鲜茶五十斤者,笞四十,私贩干茶百斤,‘杖八十。
而且茶税在本地比田税都重要,如何收税?
便是靠在县衙里挂了号的“官商”,他们收茶时每斤茶都已经将税算在里面了。
就比如这吴掌柜,手下带着十来号青壮,每天驾车巡游在附近几个村子收茶。
手里有人,头上也有人,在这小村子里可谓“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了。
“后生仔,你是猎户?”
吴掌柜看着江源手里的野兔。
“是猎户,吴掌柜,这小子是江南平的儿子。”
赵老伯连忙从人群里挤出来。
“哦!我就说你们村里怎么还有人敢上山狩猎。”
吴掌柜一挑眉,随后冲着江源喊道:“后生仔你靠过来,让我我瞧瞧你猎着啥了。”
他这么一叫,其他村民也都看了过来。
“三只兔子,这是堵到兔子窝了?”
有人感叹地说道,伸手指着江源手中那一串兔子。
“又猎着好物了。看来江源真走运了!”
“又?这后生和他爹一样,常常能猎着好货?”
吴掌柜听到后疑问道。
“他早上才抓找一只好大的山鸡,没想到一下午又猎了这么多。那只山鸡两斤米送给赵老头了,便宜他了。”
“我可没占便宜,我补了阿源七斤米。”赵老伯为自己辩白,江源也点头称是。
“别吵,别吵。”
吴掌柜敲着烟锅止住了喧闹,“兔子卖不?”
“卖,当然卖了。”
先前吴掌柜的语气有些冲,江源还以为是要找他麻烦。
他提起野兔挤到吴掌柜所在的驴车旁。
“还有锦鸡!”
吴掌柜眼前一亮,急匆匆伸手来接。
他接过后将兔子随手放在车板上,而后解开锦鸡翅膀上的绳子,
“可别绑这么紧,要是翅膀折可就不值钱了。”
解开的锦鸡放在地上,不过锦鸡却蔫蔫地趴着。
“好漂亮的锦鸡,这可值不少钱吧?”
村民都凑了上来,车上搬筐的伙计都垫着脚尖,从人群头顶围观。
吴掌柜吧嗒吧嗒抽了口烟:“漂亮是漂亮,就是有点太蔫了。”
能不蔫吗?被挂在陷阱上那么久,没死就好了。
江源这么想着,不过嘴上却说道:“死不了,这鸡是用绳套补的,没受一点伤。”
“喂点米养上一晚上,保准明天活蹦乱跳的。”赵老伯也帮腔道。
“也行吧。”
吴掌柜吸了口烟吐在锦鸡头上,激得它咕咕直叫,
“后生仔老吴我也不占你便宜,这三只兔子怪肥的,不还价,一只四十五文。”
“四十五文?这三只不就一百……二三十文了。”
一个村妇听到价格后惊讶道,她掰着指头也没算清到底是多少钱。
“嘶~这三只兔子,不就比我们采一整天茶都多了?”
就连江源,惊喜之余也有些奇怪。
平常一只野兔也就二三十文,就算再肥也不可能贵出去一半。
“吴掌柜,你收茶的时候拼命压价,咋买兔子这么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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