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水流有些难以接受于眼前所见。

冉冉姓什么。

原谅他这个前男友并不知道,也没有知道的意义,因为他事先便表明了只走裆下的路数,彼此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会长久。

殷水流对冉冉的仅有印象,是在那个寒风凛冽的冬季。

有她。

被窝里面很温暖。

为此,他与冉冉打了足足一个冬天的架。

只是。

为什么先有薛丹妮的幻化形象出现在诡船上,又有冉冉的真实诡相将要烟消云散在他面前?

“你现在很痛苦是么?”

眼下的冉冉与薛丹妮不同,她惨然伏倒在地,挣扎着张开樱桃小口,却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缭绕着她周身的诡气每散去一分,她面上的惨白便会多增加一分。

殷水流在直愣愣的注视里忽然发出声音。

冉冉此时又如何能回答。

“我来帮你。”

殷水流将要妖刀勿拔高高举起来,随后狠狠的往下直落而去。

七、八刀以后渐渐迟缓。

接着。

妖刀勿拔在他手上又变得异常狂躁起来,如在砧板上疾雨急骤而下,劈得最后残余不去的诡雾四下飘零。

左眼,在殷水流的如此心态失衡中睁了开来。

壮实大汉的幻境正在下雪。

片片雪花落在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冉冉身上,殷红与积雪在她身上相互侵染,便如凋零而去的柳絮落入到一片红色海棠中。

殷水流慢慢僵硬着停刀站立在原地。

脑中在此时浮现出冬日从晨曦中照来,他起床洗刷过后拉开窗帘,转头发现冉冉仍在海棠春睡的画面。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生得这般相似,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能保持着生前的模样,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遇着你。”

他缓缓蹲下去。

“来。”

殷水流将妖刀勿拔的刀锋落在冉冉的颈上。

在掌心吐出撼山劲前。

他面上的笑容带着几分难看与僵硬。

“我来帮你把眼睛闭上,你便当是合眼睡了过去,如若真有轮回下世,愿你能够远离所有不详与厄运。”

一行晶莹的眼泪从冉冉的眼角忽然滑落。

殷水流的指尖顿在当空。

“我想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你了。”

这一声。

对于殷水流而言犹如晴天霹雳,他不敢相信地望着面前艰难吐出声音的冉冉。

她说的不是这方世界的晋国官方语。

而是他前世的家乡方言。

“难怪我总感觉这段时日以来丢掉了一些什么东西,却又模模糊糊的想不起来,如今在痴怨行将灰飞烟灭的时候,见着你这般印象深刻的相貌,终是想起来了那段往事。”

几抹凄美的回忆微笑浮现在冉冉面上。

她慢慢乏力的阖上眼眸。

声音似低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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