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中心医院里,林晚坐于桌前,医生一一示出她的体检单。

从几个月前开始,林晚就经常性地犯头痛,甚至有时会视力下降看不清东西,不过平日里拍戏忙,她总没当回事,直到这月才来做了身体检查。

林晚看着医生,本以为只是小病,可眼前医生神色凝重,沉默半晌。

林晚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小姐,我很抱歉告诉你,我们发现你的脑部存有肿瘤,并且是恶性肿瘤。”

闻言,林晚胸中一震。

肿瘤?还是恶性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怎么会得呢......

“至于它出现的因素,可能与遗传,或是大脑发育异常有关,我们还无法下定论。”

“那医生,这该怎么治呢?”林晚眼睫微颤,停顿了几秒,又问,“这能治好吗?医生......”

“目前我们建议手术,但根据你的检查结果来看,你现在并不适合做手术,需要等你体内一些心肺功能达到正常水平才可以做,但手术风险......”

医生停顿,林晚攥紧衣角,声线有些抖动,“医生,你只管和我说吧,我想知道我的情况。”

“好,你现在的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目前C国拥有做这项手术最好的技术,我们还是建议你选择更专业的医院,但是这手术风险依旧很大,能成功的概率几乎不到百分之五。”

林晚颤颤低头,面色变得煞白,犹如世界突然崩塌了一般,连正常的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而且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做手术,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如果不做手术,你剩下的时间几乎是......”医生欲言又止。

“是多少,医生?”

“约莫...半年时间。”

她指尖抽搐了一下,顿时觉得再也呼吸不上来了。

半年,她的生命,竟然只剩半年......

做了手术,活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五,而不做手术,也就只剩下这么多时间。

林晚本以为她的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可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个将死之人。

林晚缓缓出了医院,每一步如同悬空踏着。

医院外,冬日的冷气扑面而来,犹如刀子般刮着她的脸,此时此刻,她整个人仿佛是落下了黑不见底的深渊,不知该去哪里,该怎么办,下一步又要做什么......

忽得,手机一震,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林晚愣愣拿出手机,指尖上划,是傅铭川发来的消息。

【今晚六点,过来。】

她盯着那了了几个字,看了许久,不禁冷笑出了声,而后泪水夺眶而出,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怎么偏偏在这时候,收到这么烦人的消息。

她就剩半年时间了,难道还要跟在傅铭川身边吗?

这个问题渐渐占据了她的大脑。

而正这时,一辆黑车向她驶过来,司机示意她进去,“林小姐,傅先生已经在家里等你了。”

林晚擦了擦泪,默默上车,无神地靠在座椅上,这时一缕光穿进车窗,洒在她脸上。

林晚顺着光探身往窗外看,见天那边正挂着黄昏,橘黄与金色融在一起,几只大雁飞过,如同一副绚烂油画,

真美。

她一边按下车窗,一边瞟了眼手机时间:五点五十六分。

还有四分钟,如果按原路去傅铭川家,应该正好赶到,可她记得,江边是最适合看黄昏的地方。

但如果去江边看,她一定会迟到,傅铭川说过他不喜欢等人,所以她从未迟到过。

林晚痴痴地看着窗外,足足看了一分钟,终于开口:

“司机师傅。”

“怎么了林小姐。”

“去江边。”

“什么?可是傅先生在等......”

“我说去江边。”

她不相让,司机只好开车绕过原路来到江边。

林晚迅速跳下了车,清澈江面倒映着天上的黄昏,泛起暖色的波光,与天成了同一种颜色。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黄昏这样美,是因为她离死亡近了些吗?

林晚又呆了十多分钟,黄昏下,她不禁想如果她真的只剩半年,那她至少要去拍想拍的戏,去拿想拿的奖项,还有...和爱自己的人一起。

她想听傅铭川亲口说他到底爱不爱她,如果不爱,那倒不如就走吧,毕竟她就剩半年了,也该把心头腐烂的东西割一割。

司机驱车带林晚到了傅铭川的别墅。

她刚一进门,就见着一件艳红色吊带睡衣落在沙发旁边的地上。

林晚心头一涩,那睡衣不是她的,她从来不买红色的睡衣,因为她不喜欢红色。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进了卧室,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十分昏暗。

“你迟到了。”

一声带着不满的低醇之音传来,傅铭川穿着一身蓝色丝绸睡衣,胸膛微微袒露,露出那如雕刻般的身体线条,而他一手握着酒杯,随意饮下一口,喉结滚动。

“我说过我不喜欢等人。”

林晚无措地眨了眨眼,温声道:“抱歉,我有点事。”

傅铭川没说话,林晚从来没违背过他约定的时间,这次居然迟了这么久,不过他也没打算责问,毕竟她也只迟到了这一次。

林晚抿唇,在心底想着措辞,她该怎么问傅铭川爱不爱她呢?爱这问题太难说出口了,况且他们俩的关系,她有什么资格能问这句话呢?

正想着,林晚身前突然被他递来一个精致礼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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