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官们陆续退走后,朱常洛偷瞥了眼万历。
本想就刚才的事情说些什么,转念一想又觉着他爹估计也不愿听。
最后,只能拱手道:“儿臣告退。”
谁知还没等挪脚,朱由校哧溜一下,从他身边竟直奔万历而去。
“唉,由校!”
他都还没到过他爹身边呢,他儿子刚惹他爹些不高兴。
还敢擅自跑那么靠前,这不是专门找骂吗?
“皇爷爷!”
朱由校从阻拦的太监胳膊底下钻了过去。
到了万历身旁往下一拜,道:“皇爷爷肯定以为孙儿和那些文官穿了一条裤子了?”
“皇爷爷那就是误会孙儿了,孙儿对皇爷爷一片真心。”
之后,朱由校起身往前凑了凑。
“请孙儿屏退左右,孙儿有些话要说。”
万历都已待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
他没办法动那些文官,还没办法动他孙子吗。
这小子要敢与他信口胡诌,那他就定他个欺君之罪。
养不教,父之过。
他爹身为人父却教不好自己儿子,看他爹这太子还当不当得下去。
“你们下去!”
万历想都没想,便挥手遣走了身旁太监。
之前王安擢升司礼监秉笔时,跑去慈庆宫送信那太监。
在朱由校惹万历不高兴后,肠子估计都快要悔青了。
早知道朱由校这么不靠谱,那他就不去巴结他们父子了。
朱由校怎样那是将来的事情,他现在所能依靠的只有万历。
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在退出之前还不忘又劝了朱由校一句。
“殿下有话好好说,可万别惹皇爷生气。”
此人叫祁生海,是内宫监大太监。
平日负责万历的饮食起居。
能留在万历身边贴身伺候,必然是被万历信任之人。
不管权势大小,说话肯定管用。
朱由校自己都还没得到万历的信任,没必要上来就去得罪这样的人。
“谢祁公公。”
“我明白。”
在万历身旁太监都退出殿外后,朱由校这才招手把朱常洛喊了过来。
“父亲,快来!”
他这爹倒也不算太差,就是太过老实了。
像这样,怎么去和那些文官斗。
朱常洛近前后,朱由校这才道:“那些文人常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刘光复这几年官声是挺不错。”
“但谁能保证,他就一点瑕疵都没有。”
“即便是他没有,那他门生故旧亲朋好友呢。”
“只要抓住一人,他就没那么高尚了。”
“只要能给刘光复随便定一罪名,那是否是因在慈宁宫利口狂吠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那些文官都能阳奉阴违玩阴谋,他这不过是实实在在的阳谋罢了。
眼看万历神情好转,朱由校随之接着,立马又道:“那些文官私下结党,在刘光复一事上却能如此团结,不过就是为了针对皇爷爷。”
从大明立国之初,文官和皇权相争便开始了。
只不过老朱足够强硬,郭桓案空印案胡惟庸案,仅三个大案就杀的那些文官人头滚滚,使得皇权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后来,土木堡之变三大营精锐折损殆尽,文官集团迅速崛起。
再后来,孝宗朱佑樘对文臣的迁就,致使文官开始逐渐反超皇权。
而万历即位之初,张居正改革是为大明力挽狂澜不假,但却也致使张党遍布朝堂。
张君正死后,万历急于摆脱张居正的影响,开始扶持新的势力以求取代张居正。
折腾了大半天,张居正是被取代了,张居正经营十多年的新政也被破坏的一塌糊涂不说。
这个时候万历才发现,朝廷大权不过是从张党换到了另一党手中而已。
他这个当皇帝的,仍没什么话语权。
至此,他开始了近三十年摆烂的皇帝生涯,大明的党争也在这个时候迅速膨胀。
顿了一下,朱由校又道:“想要就当前一事与那些文官争辩,以他们的铜牙利齿很难取胜。”
“倘若交由锦衣卫,皇爷爷便会落上滥杀无辜之名。”
“哪怕锦衣卫真查出了什么,也让然会被他们冠上欲加之罪。”
“倘若交由他们,在查出了东西之后,也才能让他们彻底的乖乖闭嘴。”
“唯有如此,皇爷爷与他们的交锋才算是勉强取胜。”
打败魔法靠什么,不还得靠魔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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