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疯狂地捶击胸膛,全身血液冰凉,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动不了半分。
“快走!”一双手大力扯了一下巫世醒,几乎要将他拽倒。他扭头看去,大胡来正颤抖地迈开腿向门外跑去。这时那个“人”也感觉到了这里传来的异动,扭过头来,巫世醒一下子和它四目相对。怪物抖了抖身体,从卡赛的遗骸上离开,蠕动的嘴部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向这里一步一步爬过来。
巫世醒反应过来,扯开双腿发了疯般地向门口跑去。眼看着面前的玩物要逃走,怪物发出不满的叫声,向二人加速扑来。大胡来三步并作两步窜上卡车,插入钥匙将车灯打开。巫世醒也紧随其后扑上了卡车,甚至还没等他坐稳,卡车立即发动了起来,雨从来不及关上的车门飘进来,重重地砸在两人脸上。身后传来重重的撞击声,巫世醒顶着砸在脸上的暴雨向后望去,那只怪物扑到了启动的卡车尾部,一只手牢牢地握住卡车。
“不好!胡来叔!那只怪物还在车尾!”听见巫世醒的提醒,大胡来狠狠地骂了一声,打了个急转弯弯,一脚油门踩到底。怪物在地上拖行着,发出刺耳的尖啸。在大胡来的连续转弯下,不一会儿爪上便一个不稳,狠狠地被甩在地上。巫世醒紧张地盯着慢慢起身的怪物,掏出武器等待着它的下一步动作。万幸的是那只怪物似乎对追击没有什么兴趣,它转过身,向逐渐远离的二人发出那种诡异的笑声,接着慢悠悠地向仓库深处爬去。
开出一段路,大胡来将车停到路边,关上车灯一下子瘫在驾驶座上。盯着车玻璃上流下的一道道水痕,大胡来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后怕,驾驶室里死一般的宁静。
就这样过了半晌,还是巫世醒先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胡来叔,我们得继续想办法拿到那些货。”
听见这句话,大胡来一下子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年:“不行,走吧,我媳妇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取货太危险,我必须考虑到我媳妇。”
“胡来叔,我相信你也干过不少比这还要危险的事情了,如果只是一个行动缓慢的怪物,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
大胡来慢慢冷静了一些,但还是摇摇头:“不行,风险太大了,我们谁也不知道这怪物是啥样子,回去了万一又有啥新情况,那就不好整了。”
巫世醒闻言,回到:“胡来叔,别忘了卡赛折这里了,他是个皮帮的牙人,按规矩,同行的人必须为因本帮牙人死亡黄掉的订单负责,如果他的那份不能代他给皮帮,到时候皮帮的人找上门来,可比现在麻烦多了。再说了,那些家伙的手段比虎帮要残忍的多,想想你的脸,再想想你的媳妇......”巫世醒打住话头,静静地看向大胡来。
大胡来想了想,一咬牙:“得,好不容易来安卡翁一趟,还把卡赛搭上去了,如果就那么走了,也太划不来了!我还真就不信我会死在这里?“打定主意,两人开始重新制定起计划来。几分钟后,货车引擎声传出,纠缠到雨幕深处若有若无的枪声中去。
………………
记忆力和感觉,或是光影相关的东西,都会越来越模糊。好像在那个晚上,占据了一小半记忆的是油灯焦香与血的腥臭纠缠,另外一小半在那种特殊的黑与灯光的缠绵中度过,最后都变得模糊,淡化。对于大胡来如何击伤那个怪物并将愤怒的它引走的,巫世醒已经不太清楚了,接下来的事情每每想要在在脑海中回忆,他都像是跌入了一片泥潭里面,良久才能拾起。
绕开卡赛已经面目全非的身体,向自己的目标走去。沉默地按动仓库的大门,听着大门升起的声音,启动拖车向停在门口的卡车开去。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踩下刹车,看着前方。下一秒,又不知道为什么要撒开步子向仓库外面跑去。
对啊,为什么,明明差一点就能装进去了,为什么突然走了呢?
几团黑影舒展开来,滴答着身上的黑色粘液。巫世醒这才意识到,原来在他们清理士兵时,早就已经有怪物潜伏在熊标箱周围了,怪物从来都不止一只。接着,他看见眼前的怪物抖擞了一下身体,准备向他奔来。
时间已经不容多想,想要登上卡车已经成为遥不可及的奢望。尖叫混合雨夜回荡开来。巫世醒奔跑在雨中,拼命寻找巡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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