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只是为丹青画像来的,那估计不成了,房主说过,主要是想把房子出手,丹青算是个附属品。”

“那幅丹青,有照片吗?你开价,我可以付费一观。”

“这钱听起来很好赚,可惜,我没有。”她把平板关掉了,满身要收工的架势,还有点高兴。

这佛系的做派,就差一句慢走不送了,齐午摇头苦笑,忍不住逗她两句,“我如果现在起身就走,你刚刚那些岂不是白讲?”

她倒是笑的洒脱,“就当做我语重心长的劝上你半小时,给你普及知识了。”

桌边那条无处安放的长腿一动没动,见他没要走的意思,她已经站起来准备送客,耳边就传来他的一声老板,有点无奈的意味但像带了磁力一样。

“老板,讲讲这个村宅怎么凶、如何卖。”

她盯着他没有马上回话,就像他最开始站在玻璃门外,她盯着他看了两眼时一样的目光。

这是真动了买凶宅的心思,她不理解,“为了一幅未知的画像?打算买一座对你来说没什么用途的……凶宅?”她还是坐了下来,“我有点好奇原因。”

他透过双眸像是想着些什么,语气里还有些自嘲的成分。

“大概是……怕错过吧。”

怕错过一幅画?难不成遇到一幅画像就买一幅?额,她想那也不至于哈,谁买东西不得先看一下,再决定买不买呢。

她不得不提醒他,“很大概率,房子不成交,你看不到这幅画,你想好了?”

他点头,一丝犹豫都没有。

房子凶不凶的就已经很是一言难尽,这么个因为一幅丹青上赶子的……她承认头一遭遇见。生意上门,买卖自愿,没有不做的道理。

“一般凶宅都比市价要低六七成,虽说农村的房子本就不贵,但好像那幅丹青是有点年头的,所以房主要价反倒不便宜。就像房子里边装修好,价格也会提起来。”她又把平板打开了,在屏幕上输入了价格给他看。

齐午扫了一眼,看来这画也不是出自什么名家之手,他问,“知道画的年代吗?”

“好像是清末。”

见他点头,作为居间人,她开始正式给他介绍这个凶宅。

“这个房子在30年前有一条人命,是房主第一个孩子,出生不足百天,小男孩儿,不是夭折。这也是我认为唯一能跟凶宅搭上边儿的事。”

“小鬼……难缠?”齐午也想不出别的。

“也许缠过,但谁能被缠住,就都是各人的命数。”

“这么多年前的事儿,房主不说也没人知道吧?”

“乡村里头,谁家有点什么事儿十里八里的都能传开,经不住打听。而且这个孩子是被子闷死的,房主阿姨说当时怀疑是她妯娌,却没有证据,闹得挺大。”

那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齐午讶然,“这还是亲戚干的?总得有个原因。”

她点头娓娓道来,“这个房子算是祖宅,住过好几代人,到房主这一代,家里边是兄弟三个,姐妹三个,各自成家前都住在这个房子里。男房主是兄弟里最小的,成家后父母没让搬出去,住在了一起。他的两个哥哥早他成家,但是都一直没有孩子,父母也着急。房主阿姨婚后不久就怀孕了,生个男孩儿,老人高兴,就把这祖宅给了现房主夫妻俩。不成想,这个男孩儿死于非命。”

明白了,招了嫉恨。其他的就很难评了。

“那这房子现在有所属权纠纷吗?”

“这个你放心,没有,早就过户到现在房主的名下了。那件事过后两年,房主阿姨又生了个男孩儿,随后就把房子翻建了。”

本以为讲完了,又听她接着说起来。

“这些年他们家里人接连发生了不少事,所以后来房主觉得问题很大可能是出在这祖宅上。是不是房子的问题,因为我没去看过,不好说。就先给你讲讲都有什么事儿吧。首先,除了房主夫妻俩,男房主所有的兄弟姐妹成家后都没有孩子。”

“这……为什么?”

这问题给她整笑了,“不孕不育,原因很多呀,我哪知道!”

齐午觉得不符合逻辑,“但是房主有啊,他兄弟姐妹后来也不住在那。”

“是啊,但是他兄弟姐妹成家前都住那,五家都无子未免太巧合了些,家门二字,并不是随便说说的。所以我猜想过,搞不好是家运,未必是凶宅。房主阿姨或许是偏命,能压得住也说不定。”

齐午无声的嘶牙,这怎么听着比凶宅还糟糕呢……

“还有,就在近两三年里,他家兄弟姐妹们各个都不安康。男房主的大哥身体变得不好,一直卧病;二哥去年车祸横死,据说很惨;大姐得了癌症,已故;二姐今年初暴病,去医院也没查出什么,当天就没了;小妹的丈夫病故,年纪轻轻守寡了。”

齐午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局面。住在房子里的没事,没住房子里的全是哀事。

“对了,男房主的母亲也是年初去世,八十多岁,属于自然死亡。虽然在这房子里走完最后一程的,但这个并不对房子有什么影响。老死病死其实都正常,也不会给这房子增上一笔。”

“那这几年,这一家子都在办丧事……”

她能感受到他话里的唏嘘,但总要讲完,“这个房子目前也没空置,他们一家一直都在那生活,这几年事情一桩桩的来,房主才有卖房子的打算的。让她最后下定决心卖房的,有可能是她儿子儿媳妇,结婚五年了,还没有孩子。”

见她停了,齐午沉重的问,“讲完了?”

她拿过平板,边翻边回应他,“差不多就这些,我再翻下备忘录,想起什么我再补充。”

齐午双肘支到桌子上,看她指尖反复在屏幕上划过,心里也静下来许多。终是别人的家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为丹青。

“就这样吧,我能看看房吗?”

她抬起头打量他,说他同理心强吧,这么会儿就调整的事不关己,“能啊,你想哪天看?”

“就今天,现在出发,方便吗?”

这么急吗?!无梁,距离不算近。虽是这么想,她却没有说,毕竟顾客至上。

她就这么一小点的犹豫,就见他指着墙上的收费项目表与她商量般,“这些费用,不管房子最后成交不成交,我都照样付你,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

她无奈的微笑,“好说。先写一下你的出生日期,如果知道时辰,也写上。”

“还要看生辰八字?”虽是这么问,齐午还是写了下来,把自己名字也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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