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侍女秋雨回忆,昨夜老夫人手腕上还佩戴着,而今晨却无端消失。偏偏那晚,唯一留在老夫人身边的就是您,因此我们才唐突地请您返回,协助我们一起寻找失物,还望苏大夫能够体谅我们的苦衷!”

少傅夫人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与先前宋小娘与林少傅的直接质问相比,显得格外高明,颇有一番四两拨千斤的韵味。

苏毓听罢,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语气坚定地反驳,“寻回失物,自是理所当然,但未经查证便将我视为盗贼,此等行径,未免过于武断且有失公允!”

林少傅闻此,喉间发出一声冷哼,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心头,却被夫人一个微妙的眼神制止,生生将即将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少傅夫人连忙堆起笑脸,态度诚恳地致歉,“是我考虑不周,对苏大夫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这里向您致以最深的歉意,还望您海涵,切莫为此小事挂怀!”

面对贵妇人如此低姿态的道歉,苏毓即便心中有所不满,表面上也不便再做过多纠缠。

她的思绪飘回到昨晚,那为老夫人施针的一幕幕,记忆中仿佛真有那只翠绿通透的手镯映入眼帘;及至今晨喂药时,那镯子似乎也安静地躺在老夫人的腕间。

可偏偏,就在林少傅等人闯入之后,手镯就莫名失踪了。

这时间线上的巧合,令苏毓不禁暗自揣摩,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毓轻挑眉梢,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从容不迫地对众人说道:“这世间之事,洞察其本质便是学问,而在人情世故中游刃有余,则是另一种智慧。夫人,不如让我们现在就为宋小娘诊断一番,看看她所患的,究竟是源于内心的症结,还是身体上的顽疾?”

言毕,她轻点下巴,示意站在一旁静候吩咐的朱大夫上前。

朱大夫接到指示,立刻展现出他精湛的医术,手指灵巧地搭上宋小娘的腕脉,一时间,室内所有人的心跳似乎都随着他的动作而暂停,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微妙的期待感。

片刻过后,朱大夫终于缓缓抬首,面向林少傅夫妇,沉声道:“宋小娘的身体确实体质虚弱,脉象显示并无外邪入侵,更像是因极度惊吓导致的气机不畅。”

苏毓的目光流转,带着几分温婉却也犀利,她轻启朱唇,语带双关地道:“看吧,心理的问题还需从心出发治疗。既然翡翠手镯已经安然找回,那么那些萦绕心头的‘病症’,或许也该随风而散了吧。”

这话表面平和,实则锋芒暗藏,让在场众人内心不由一凛。

宋小娘听着这些话,脸色变得复杂难辨,先是羞愧的绯红,继而是不甘的苍白,眸中闪烁着懊恼与挣扎的光芒。

苏毓见此情景,心中已有盘算,于是转向林少傅,语重心长地说:“大人,家和才能万事兴,今日这场误会若能就此消弭,对府上上下下都是一件幸事。对于宋小娘,或许也应给予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人心易变,向善总比苛责更有助于家宅安宁。”

林少傅面色凝重,沉默许久,最终在一声悠长的叹息中做出了决定,“好吧,鉴于苏大夫的宽宏大度,此次便不予追究。但宋小娘须知,日后绝不可再有任何差错,否则严惩不贷。”

宋小娘闻得此言,身躯一震,急忙俯身,额头触地,连串的磕头声回响于厅堂,每一下都似在诉说着她的惶恐与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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