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儿,你可了解她。”

洛阳眯着眼睛看着阳光里愈走愈远的金碌一行人,阳光给那金碌罩了一圈光辉,格外金芒芒的耀眼,洛阳将手搭起来到眉前,看着她走远去,心里略有些躁动。

她视线从远处收回,耳听窗外蝉鸣鸟叫,格外热闹,心情忽然轻松少许,她看向身边沉默的管家。

许婵年近四十,鬓角已有几缕白发,脸上很是严肃,做事情一丝不苟,赏罚分明,不徇私情,导致府中人都有些怕她。

许婵侍立一旁,眉心皱着,忽然放平。嘴角皱纹忽而提起:“她连皇帝都要让三分,属下以为,这位大人不畏强权,嫉恶如仇。”

洛阳从前不关注许婵,也有些怕她的性子,可是如今母亲即将调任麟州,身边小人作祟,也只能依靠这古板的女人了。毕竟她连金碌的面都没见过几次,何谈熟悉?金碌年近三十,哪怕经常惹怒天子,好几次差点人头落地也至今还好好的。

莫非皇帝陛下喜欢会顶嘴的官员?洛阳歪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团浆糊昏昏欲睡。

突然,许婵冷冰冰的道:“少主记得明德五年么?”

“什么?”洛阳脑子里依旧搅成一团,她眯着眼睛漫不经心,修长洁白的指尖不耐烦地扣着桌面,只听许婵娓娓道来:“明德五年,当今上位不过五年,那时候梁京城经常有先太子的仆从闹事,还经常有人嚷嚷着光复前朝,声势浩大…也有许多先皇子党,仗势欺人者众多。”

“继续。”洛阳眯着眼睛仰望着院子外面屋檐底下的水珠滴落到一株幼嫩花枝上,莫名想起来那双碧绿色隐忍的眼眸。

“有一个先太子的叔叔的三弟,杀了一个百姓,强抢民女。”许婵道:“你猜这事儿有人敢办吗?”

洛阳不耐烦的叩了一下茶碗边缘,示意倒茶。

许婵俯下身端起茶壶,熟练的给她倒水,心里有些无力,依旧说道:“当时梁京城没有任何人敢动他,凶手几乎逍遥法外。”

“这事儿,就是金大人办下来的。”许婵叹息,看向远方天空:“那人躲去先皇子身边,后来金大人趁先太子出门带着那罪犯,就带了人埋伏道路旁,乘机当街杖杀了杀人犯。先太子吓傻了,现在还疯疯癫癫缩在家里呢!”

“我听说有人去找他,企图光复前朝。”洛阳晒然一笑:“真看到先太子疯了,那些老家伙也死心了。”

“是的少主,现在很多人讨厌金大人,想要抓住她的把柄,但是真能奈何她的人几乎没有。”许婵无奈道。“听说她出远门前还会去找陛下,有人暗地里说她没断奶。”

“当今很信她?”洛阳疑惑道。

“是的少主。”许婵耳尖微动,突然看向房梁。

洛阳也感觉到了异样,她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四周。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屋内,一切都看似平静,但这平静之下隐藏着暗流涌动。

许婵悄悄靠近洛阳,低声说:“少主,房梁上有人。”洛阳点点头,她早已察觉到那微弱的气息,对方隐藏得极好。

洛阳站起身,缓缓走向窗边,背对着房梁,看似在欣赏窗外的风景,实则暗中观察着房梁上的动静。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静,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警觉。

突然,一道黑影从房梁上跃下,直扑洛阳。洛阳早有准备,她一个侧身,躲过了刺客的攻击。蒙面刺客落地后,迅速调整姿势,再次向洛阳发起攻击。

洛阳与刺客交手数回合,她发现这个刺客身手敏捷,招式狠辣,但似乎并没有下死手的打算。洛阳心中一动,她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让刺客有机可乘。

刺客果然抓住了这个机会,一剑刺向洛阳的胸口。洛阳顺势一倒,滚落在地,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她趁势反击,一把抓住了刺客的手腕。

“你是谁派来的?为何来此?”洛阳冷冷地问。

刺客没有回答,她挣扎着想要挣脱洛阳的束缚。但洛阳的手劲极大,她根本无法挣脱。

就在这时,许婵从旁边冲了过来,她将手中的剑,将剑尖指向了刺客的喉咙,脖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洛阳有些不忍的移开视线。

“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许婵厉声问道。

刺客看着指向自己喉咙的剑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臣服。

许婵看见她锁骨上一颗痣,脑中竟然突然地有些嗡嗡响。突然,洛阳想要拿点刺客的面罩,刺客如同受了刺激猛然身体往后倾倒,如箭出弦挣脱了洛阳的手,向窗外冲去。

洛阳和许婵立刻追了出去,但刺客的身手极为敏捷,她们追了一段路后,便失去了刺客的踪影。

回到屋内,洛阳坐在椅子上,沉思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不明白这个刺客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她为何没有下死手。

“少主,这个刺客似乎并不想伤害我们。”许婵说道。

洛阳点点头,她也有同样的感觉。但她知道,这个刺客的出现绝非偶然,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阴谋。

“婵儿,你要查清楚这个刺客的身份和目的,同时也要加强府里的防备,以免再次遭到袭击。”她疲倦的揉按额角。“还有,叫人给我更衣,我要出去一趟。”

“对了,把那人保护好。”她轻声道,似乎只是不经意的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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