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敌第二日,雨停,云未消散,阴天。太守府探子来报,彭金军已退回濠州城,未知中箭伤势如何?寿州姚安夜袭围城之敌,夺回正阳关,敌军解围寿州,退保光州。

扼住滁州城喉咙的手,暂时松开了,然而危机并未解除,不知何时,彭金大军必定还会卷土重来!

城内还潜藏着韩太守被刺的阴影,这股无形的力量在侍机而动,可谓是内外交困!

经此一战,让张铎意识到了,面前这个刚到滁州没几天,叫“李愚”的年轻人身上,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像是身处黑暗之中,看到了一丝亮光。这种能量是否足以解救滁州城内外交困的局面,关于这个,张铎心里是没有底的!

张铎毫无保留的,让李愚在文书阁翻看所有的公文,军报,寄希望于李愚能想出对策!

刚刚从议事堂和众将商讨完的张铎,一愁莫展,带着唐展来到文书阁,三人坐定,张铎张口便道:“今淮南处四战之地,无所倚靠,荆州盗贼正炽,自顾不暇,吴地杨氏刚掘起,先求自固,越地钱氏,境内安定,兵马强盛,但为吴地所阻,既使愿意发兵,需北上绕道扬州,也恐远水难救近火,河北四镇节度使魏王李戬派魏博都指挥使田兆龙占据河南东部各州。这个田兆龙,原先在河东任兵马使,因为滥杀平民,谎称敌军首级,冒功领赏!后畏罪潜逃,不知怎的现今成了李戬麾下的指挥使?”。

张铎继续说道:“同州,华州为镇国军节度,镇兵主要为朝廷禁军,实际掌权的是监军景明。”

李愚道:“景明?我与他还有些渊源。”于是李愚便细述了一遍景明的过往。

张铎接着说:“还有淮南西面的山南东道,节度使为郭宗”。

唐展道:“我知道郭宗,此人原来在柴洪将军麾下!而且还是柴将军的妹夫呢!”。

张铎道:“正是此人,原来是河中节度使,因为诬告魏王李戬暗通辽军致使幽州,云州失守。被贬山南东道,镇守襄城,能援兵淮南的看来只有田兆龙,景明,郭宗三人了。”

李愚道:“田兆龙所占之地,横征暴敛,不顾百姓死活,若让此人入淮南对付黄觉军,想驱虎吞狼,恐反被虎噬!景明如肯援兵,走的便是我从长安来滁州的路径,只是华州距离淮南较远。唯山南东道郭宗紧邻淮西,若其东进直逼申州,光州!那时黄觉必招回濠州彭金,共守申光二州,此围魏救赵之计。”

张铎道:“藩镇之间各怀鬼胎,相互吞并,我与景明,郭宗素不相识,恐他们也未必肯出兵!”。

李愚道:“此时形势已不同,前黄觉军攻城略地,势不可挡,周边军镇自然袖手旁观,今彭金精锐在滁州受挫,我猜不久,周边各军镇便会遣使来问。”

唐展道:“这是什么缘故?”。

李愚道:“滁州好比一个重病之人,别人要救先要考虑值不值得救?能不能救成功?眼看救不活了就不会浪费药材,人力了,所以说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

张铎道;“确实如此,前些日子虽然抓了很多黄觉和周边军镇的奸细,但这城中一定还有很多潜伏着,明日起开城任其出入,可将贼军败退的消息传递出去!”

太守府西厢,芽儿见李愚回来,开心得像只小鸟依偎过来,皱眉道:“李愚哥,听说你险些被张大人杀头?”,

李愚笑道:“芽儿怎么不问李愚是怎么射杀敌将,立功退敌的呢?”,

芽儿道:“芽儿只希望李愚哥平安回来,打打杀杀的,芽儿不想知道!”,

李愚不免英雄气短,心里自问:建立什么样的功业能比得上让芽儿展颜欢笑,无忧无虑呢?这么单纯的女子居然错生在了乱世,我李愚真的能保护她一辈子吗?

“芽儿,刚才我听你在哼唱的是什么曲子啊?”。

“我听一个齐地的女子路过滁州的时候唱过,觉得好听,她告诉我曲名朝露行,可惜我只记得曲调,忘却歌词了!”。

“不难,以后李愚哥给芽儿填上新词,明日虽然是谷雨节气,我观傍晩天边出现云霞而且刮起南风,定是好天气,明日一早随我和唐展一同去一趟瑯琊山,找张老泉订购箭支,芽儿觉得如何?”。

“李愚哥一起,到哪都行!”

李愚接着说道:“芽儿,此前说过这觊觎铁匣子之人藏在暗处,我有办法将他找出来!”。

芽儿道:“这铁匣子里是何物啊?”

李愚道:“舅父也未曾告知,只说务必要在绝对安全的时候找到神机门的人才能打开!所以要先将暗中觊觎之人找出再说!不出所料的话,明天晚上便可将此人拿下。”

说着便来到西厢侧房——芽儿的卧房,环视一周,似乎没有放过一个角落,然后对芽儿说道:“李愚哥需向芽儿借样东西!”,

芽儿嘟嘟嘴,有些不高兴:“不论何物,芽儿有的,李愚哥尽可拿去,何必借来还去那么生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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