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策马回到滁州城西门,只见百姓已经可以自由出入了,和平常无异。
城门口两名守卫见三人疾驰而来,抽刀拦住,正在这时,一名伍长模样的军士见是唐展,急忙上前喝退两名守卫,笑嘻嘻的一边下拜行礼一边对唐展道:“唐都头,外面办差回来啊?”
三人翻身下马,唐展对那人道:“小五,我知道你小子机灵,张大人禁令,非公务不得在城内骑马疾行,拦下我们因是为此吧?”。
此人中等个头,十七八年纪,其貌不扬,听唐展这么一说,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道:“唐都头真是洞若观火,心如明镜,简直就是小五肚子里的蛔虫啊!”
唐展道:“你这前半句,听得还挺舒服,后面我怎么就成蛔虫了!”芽儿都听得忍不住噗哧笑了。
唐展继续道:“你小子初见我时,害怕得气都喘不匀,现在混熟了,就没大没小了?”。
邢五保持笑脸,起身道:“小五知道唐都头看起来凶神恶煞,其实心地善良,唉,说我没大没小可真是冤枉啊,您可是我的偶像啊,昨日在城头上,只见唐都头,手提饮血宝刀,马坐的卢飞快,杀入敌阵,手起刀落,所向披靡,势不可挡,如入无人之境啊!”
又见着李愚,隆重下拜道:“小人邢五,拜见李记室!对了,还有李记室您,策马扬鞭,疾若流星,弯弓搭箭,百步穿杨,弓似霹雳弦惊,直取敌军主将彭金,更是有如天神下凡!”。
唐展也被逗笑了,“小五,你这嘴皮子不去茶楼说书真可惜了!”。
李愚道:“这小五兄弟不但口齿伶俐,难得还恪尽职守,说书肯定是屈才了!我等并无紧急公务,入城是应该下马步行。”
邢五起身道:“二位大人通情达理,这么配合小五工作,改日一定请二位喝酒!望二位赏脸。”
说话间见着芽儿,又是下拜。
这下拜,起身,下拜,起身,今又下拜,没完没了了?就不能跪着三个一起拜完?不知道的以为在做广播体操呢!
却听邢五说道:“小五那日多有得罪,望陈姑娘大人大量!”。
芽儿,李愚,唐展三人面面相觑,尤其芽儿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急忙让邢五起身再说。
芽儿惊问道:“你认得我?我看你也是有些面熟,可是得罪一事,却从何说起呢?”,其实有人认得这样绝世美人,有什么值得吃惊的呢!
瞧瞧现在这滁州城西门口,除了做广播体操的邢五,和李愚,芽儿,唐展三人说话之外,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贩夫,走卒,老幼,妇孺之中,除几个舍得眨眼的老幼妇孺,那目光都落到这绝色美人身上了!若不是因为大家闺秀,很少出门,这城里每个人都认识芽儿也不必奇怪吧!
邢五忙引着三人,来到不远处的五柳亭坐下,城门口这才交通恢复。
邢五说道:“就是去年年底的那个夜晚,城中已宵禁,我和两名士兵在巡城,见陈姑娘一人在街上奔跑,就抓了您,害您被官府关押。”
芽儿愰然道:“你就是第一个发现我的那个士兵啊!我还应该感谢你呢,若不是你把我抓了,可能我也要被那黑衣人害了!”
邢五道:“当时听陈姑娘说家中有歹人入室,我让两名同事押走您后,便前去查看,在您家不远处的巷子中,真还遇到了那个黑衣人,当时借着月光,那黑衣人蒙着脸,我和他对视了一眼,就欲上前捉拿,交上手后,却发现,那人身手极好,不在我之下….”
唐展赶紧打断道:“小五,就你那三角猫功夫,身手在你之下还能岀来当刺客?”。
邢五尴尬一笑,继续说道:“重点是那人不想与我多纠缠,或者是之前打斗累了,就匆匆逃走了,身形极快,根本追他不上!”
芽儿愤恨道:“就是那黑衣人,杀了我母亲,现在却还逍遥法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将他擒住?”
李愚道:“芽儿放心,此人目的尚未达成,必定还会现身”。
唐展道:“若是遇见我,一定将他拿住!”
邢五道:“那可不一定,不过,遇着唐都头,那人被饮血刀削成两截倒极有可能。”
邢五继续神秘的说道:“我邢五有个小小本事,唐都头知道,因自小寄人篱下,善于察颜观色,通过外貌,神态,体形,猜测对方心思,偶有小中。那晚与那黑衣人对视后,觉得这双眼睛好像见过,而且应该是在太守府里,若是把所有太守府的召集起来,让我一个一个辨认,应该能找到!”
唐展道:“这不现实啊,你又没有百分之百把握,就算有,张大人也未必同意把二百多人召集,让你胡来的!”
邢五失落道:“其实我也非常想抓住凶手,以报答陈姑娘令尊的大德!”
三人听邢五继续说道:“十年前,那时自己年幼,因为上不起私塾,又想读书认字,就在私塾外扒窗偷学,没有纸笔就用木棍在地上学写字,一次恰好被陈姑娘令尊陈老爷瞧见,询问我的情况后,就走了。过了几日,拿了一些启蒙书籍到我家,还赠我纸笔,一些银钱!”。
说到此处,一个堂堂男儿,眼圈竟然泛红,吸一口气,喉咙滚动了一下,强忍情绪说道:“陈老爷此事,对于年幼的小五来说,岂止是雪中送炭,简直就是指路明灯,所以更加努力读书,期望有一日能有资格,拜陈老爷为师,纵使不能,能为其铺纸研墨,斟茶递水,得仰尊颜,也满足了,可后来听说陈老爷被召进京为官,十年都没回滁州,又于年初见陈姑娘府上披麻戴孝,打听得陈老爷仙逝。小五卑微,无由进府中拜见,只能在大门外磕头致哀。”
听得芽儿已泣不成声,陈师厚一生乐善好施,出于纯心,不求回报,天下感其惠者多矣!
唐展听的也是动容,为自己无缘结识陈师厚感到可惜,唐展,李愚为不让芽儿再伤心,就与邢五匆匆作了别。
回太守府路上,唐展便向李愚介绍起小五,“邢五,滁州本地人,家中幼子,排行第五,幼年时就父母双亡,兄嫂又不甚待见,靠亲戚接济度日,然而却从来不露凄苦之色,为人机敏,好学,我也常接济他,所以和我熟络。后来,我引见他从军,作个小小守城卒,他也毫无怨言,工作认真仔细,常能发现混入城中的奸细,前几日刚升了伍长,李老弟入城那日,他应该没有当班,不然估计也会被他逮住,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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