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东海之上,碧波粼粼,蓝天之下,白色海鸟振翅高飞,而夹在两者之间的,只有几艘在海面上飘荡的渔船。

“安妞!在那发什么呆,快过来帮忙!”渔船上,一魁梧男子正奋力地拉扯着渔网,冲着安菱大喊。

“来啦来啦!”安菱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小跑着过去,接过了网的一边,紧咬着牙关,拼尽全力帮忙收网。

灼热的太阳,颠簸的渔船,以及如同小溪般从颊边滑落的汗水,都是东海渔民生活中的最常见的片段。

安菱身着短打,脸颊与身体都被晒得黢黑,裸露在外的肩膀与手臂虽不粗壮,但仍能看见清晰流畅的肌肉轮廓,充满着一种如同蒲苇般柔韧的力量感。

她和几位渔民一起,完成了今天的捕鱼工作。

码头处,安菱擦了擦手,接过了船老大的工钱,仔细点过一遍后,笑道:“叔,其实没必要……”船老大只是拍了拍安菱瘦削却蕴含着力量的肩膀:“安妞,嫂子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你就别想这么多了,这是我们大家的意思。赶紧买点药,好好照顾你娘,知道不?”

安菱捏着比平时多的工钱,眼里有些发酸,她沉默着点点头:“谢谢叔……真的谢谢……”

“嗨,不用每次都跟咱们客气,毕竟你爹他……咳,他要是知道你这么能干,肯定会为你高兴的。”

安菱没有再说话,却已经把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

安菱走在渔村的小路上,与路过的每个人都熟稔地打着招呼。今年,已经是她从蓝星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五个年头了,对这个小渔村一草一木的记忆,甚至比前世的记忆更为熟悉,她不再是那个21世纪的女大学生,而是古代世界的一名小渔女。那个梦幻般的世界,那些遥远的过去,仿佛只是渔女闲暇时幻想出来的一场梦。

她转入自家小院,轻车熟路地开始煎药。是的,她是一名穿越者,穿越到刚出生婴儿身上,并且是没有任何系统、金手指的穿越者!

她实实在在地在异界生长了十五年,对于十月怀胎、一手将她抚养成人的母亲,自然怀有血脉相连的亲情。母亲重病,只能依靠这些仅有的药材为她续命,为此,就算再辛苦,她也要坚持下去。

煎好了药,安菱整理一下脸上的表情,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进屋喊道:“娘亲,起床喝药啦!”

破旧的木板床上,一个人型物体一动不动。

“娘亲?”安菱上前两步,“该起床了,娘亲。”

物体一动不动。

“砰!”药碗掉到地上,液体飞溅。

“娘亲……”

安菱连滚带爬地跑到床边,不停地推着安母,她希望如同每天清晨时那样叫醒她,然后,醒来的娘亲便会朝她温柔一笑,叫她做工不要太辛苦了……破席子哗啦啦地响,但,上面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安菱无言地落下眼泪,将额头紧紧贴到母亲冰冷的掌心中。

娘亲……终究还是离开她了。

葬礼没有条件,只能草草而就。安菱将母亲安置在了父亲的衣冠冢旁,即使他们不能生同寝,也能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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