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可是我们根本出不去,范护卫他们已死了几个人,其他人都是不会武功,又哪是那些梅花卫的对手?”

“那怎么办?难道就在这坐以待毙,皇后都要对太傅下手了,这消息一定要送到太傅手里,否则太傅危矣!”太后萎顿而坐,望着眼前跪满一地的宫人,曾经风华正茂的容颜一片哀败:“难道……难道……你们就想不出一个主意?”

室内死一般寂静,跪在地上的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事实上他们也无法回答,他们只不过是伺候太后的宫人,别说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真的有方法,又如何能突破宫外的守卫?

夜澜躲在暗处听着好笑,这时瞧着不远处一个宫人走了近来,连忙弄出一丝声响,又朝那宫人招了招手。

那宫人大约想着对方可能也是锦毓宫的人,愣愣的走了过来,“你是谁,叫我干什么?”

“当然是叫你有好事了!”夜澜说着一把将那宫人拉到黑暗处拍晕,然后将他背靠墙角,笑说:“且让你做个春秋大梦吧!”说着伸出双手在宫人的头上两侧,以术法施展。

黑暗中闪出一团迷雾,过不得片刻,夜澜额头已现细汗,显是施法极为耗费精力,他这才收手。

那宫人醒来时,似乎并不觉得有异常,也许真的做了一个春秋大梦,想了想喃喃的问自己:“我原本是来干什么的?哦,对了,是为皇太后出主意的。”

他起身朝着太后寝宫走去,早有守卫宫人上前拦住喝问:“什么人,竟敢乱闯?”

那宫人骨子里的害怕便凸现了出来,有些畏惧,但脑海里的梦境却支配着他说:“我是锦玉宫宫人富贵,我有办法可以将消息传送出去。”

那守卫宫人不觉一喜,他守在门外听着皇太后发火,早已是胆颤心惊,如果真有了办法,大伙儿的处境便也好过些。

于是守卫宫人便进入太后寝宫禀报,过不得一会出来将福贵领了进去。

皇太后气的胸口起伏,高高的坐在堂上,冷眼望着福贵进来,也顾不上什么仪态,急忙问他:“你是说你有办法将消息送出去?”

福贵早被堂上的压抑萧杀氛围震得跪了下来,垂声说:“回太后话,奴婢是有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哦,是什么方法,快快说来。”太后冷如寒刀的脸总算起了一丝喜色。

福贵说:“禀报太后,奴婢觉得,如今我们人不能冲出去,或许可以让消息像鸟儿一样飞出去……”

他还没说完,便遭到旁边一位老管事嬷嬷的喝斥,“你这奴婢一派胡言,难道消息还能长出翅膀飞出去么?”

太后不满的瞪了一眼那管事嬷嬷,又望着福贵,“你的意思是……”

福贵虽然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依据脑海中“早已想好的办法”说:“回太后,奴婢的意思是不如此刻修书一封,缚于箭上,然后趁着夜色投射出宫外,想必宫外人多,自必有人捡到,从而送达太傅手里!”

太后喜不自胜,“可是好主意,只是……只是又如何保证拾到之人会乖乖送到太傅府?”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太后只需在上面许以厚利,自然会有人为了奖赏从而将书信送往太傅府,”福贵吞了吞口水,语气也壮了些:“哪怕射出一百只箭,但只要有一支送到太傅手里就大功告成了!”

太后点了点头,她此番心急如焚,全然乱了方寸,丝毫没觉察到这个主意的弊处,反倒觉得这主意不错。

只是太后还没有说话,旁边跪着的老太监连忙说:“太后,只怕此事尚有不妥!”

“如何不妥?”太后沉着脸冷声问,“叫你们想办法想不出来。现在人家福贵想出来了,你又跑出来说不妥,可是什么居心?”

老太监伏在地上,也不敢抬头,颤声说:“老奴为太后忠心耿耿,只是怕这办法最后落得授人以柄!”

“但只要有万一的消息送到太傅手里,哪怕落到皇后手中,只须太傅大人转危为安,以太傅的力量,此事便可迎刃而解。”福贵想着到手的功劳可不能这样丢了,连忙分辨。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想到的办法”,怎么可能被别人诋毁。

夜澜躲在不远的屋檐上听着屋里的对话,嘴角不觉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福贵这些“早已想好的办法”,就是他刚才通过术法送入福贵脑海中的,他自信福贵说出来,太后急病乱投医之下,肯定会试上一试。

至于太后如何得知丑皇后狄荣华要在四公主大婚的婚礼上对华太傅下手的消息,也是他故意以这种术法,通过老太监的口传达给皇太后的。

要知这老太监可是伺候了皇太后一辈子的,可谓太后的心腹之人。他的话太后自然不可能说假。而且老太监将当时的情形说得有板有眼,有根有据,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决然说不出如此详细。

太后又联想到自己寝宫外这几天被丑皇后假借保护的名义增加了“紫衣卫”的守卫,如今形同软禁,自然更加深信不疑。

只是老太监做梦到死也想不到,自己的这些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无非不过是夜澜以“术法”在他的脑海中输入的一个虚幻之境罢了。

老宫人还待要说,皇太后气怒已极:“你们想不出法子,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可想得好的法子?”

老太监身子颤了颤,伏地还哪敢多说。

皇太后叹了口气,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方法了。”随后命人取来到皇宫,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皇宫里依然灯火通明。夜澜堂皇而入,因为他是梅花卫副统领,根本不会有人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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