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

郭天子环绕在禁军士兵中间,看着面前这十几个神色慌乱,面色发白的官员,他们大多白天才见过面。

带头的曹平回过神镇定下来,拱手道:“官家,老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带甲兵而来,是老臣招待不周吗。”

郭天子根本懒得接他的试探,直接笑道:“呵呵,去年军费一千多万两,你们这些人贪了多少?谁给朕说说。”

话一出,在场许多人脸色大变,不过还是有镇定的,御史中丞朴定立拱手:“官家所言何事,臣等不明白,去年的军费都是用来供给大军的,官家也见过核算,此时又说臣等都忘了。”

郭天子神色冷下来,对朴定立道:“看来你是不想活了。”随后环视众人:“机会只有一次,朕可带着蔡公和银台司加印的诏书。”

“这怎么可能!”众人愈发惊恐震惊。

气氛凝重,在场人连呼吸也听得清清楚楚,烛光摇曳,微微哔啵作响。

“好教官家知道,臣等清清白白,无话可说,不知官家为何无故动怒兴兵甲前来。”曹平镇定自若的说:“说不定背后有人谗言构陷我等,妖言惑众扰攘圣听,还需明察啊官家!”

他神色激动真诚,目光清澈一直与天子对视,要是阅历不足功力不够,被这老小子看不好意思了,说不定还真会犹豫踌躇起来。

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啊!郭天子心里感叹,不过巧了,他也不省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楼梯口的禁军士兵,士兵轻轻摇头。

郭天子便拖时间道:“其实朕也是听蔡公说的。”

“老贼!”御史中丞朴定立脸色难看怒斥道。

曹平则连抬手制止他,拱手说:“好教官家知道,蔡公与我等向来政见不合。

何况臣理财,蔡公理政,多有冲撞,必是因怒生恨构陷我等。

一面之词不可信,何况出自仇雠之口,臣愿与蔡公当面对峙自证清白,请官家明鉴!”

“蔡雍此人阴险狡诈,先帝在时就多阿谀媚上颠倒黑白,这样的人最不可信啊官家!”判礼部事孔琳着急的出来说。

“官家有所不知,蔡雍用钱财收买乞丐,就让他们每日游荡东华门、西华门、宣德门附近刺探官家的行踪!”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官员出来说话,郭天子记不得他,是身边的魏浦提醒“中书舍人曹归”。

“蔡雍在城外有两处大寨,院子大得可以跑马,价值何止千金,他却污蔑我们贪墨军费!”御史中丞也加入战团。

“好教官家知道,先帝在世时蔡雍就以为先帝搜集古玩珍宝的名义大肆敛财,掠夺别人财物。官家只用去洛阳一问,所有洛阳人都知道西京高寨大院半数是蔡家所有!”

郭天子来了兴趣,“继续说说,谁还知道蔡公的黑料啊。”

众人有些懵,官家这行为让人捉摸不透。

曹平也赶紧说:“蔡公多收受西南官员贿赂,他与银台司、翰林院的人,乃至官家身边的起居郎都有匪浅的交情,有结党营私之嫌。”

郭天子微笑点头,也终于明白过来为啥蔡雍那老头能知道他行踪,原来不只在皇城四门外安排眼线,连平时常跟在自己身边的起居郎也有嫌疑。

这时,楼梯口的禁军士兵凑过来,小声在天子耳边道:“官家,捞上来了,东西没错。”

郭天子收起笑意,对众人道:“谢谢啊,没你们朕还不知道这些。”

气氛似乎缓和了些,郭天子却看着曹平冷笑,随即道:“去抬一箱上来让他看看。”

禁军士兵领命,很快将一个只有半臂高湿漉漉的箱子沿着楼梯抬上来摆在众人面前,看到箱子的瞬间,一直强装镇定的曹平终于破防,眼睛瞪大瞳孔紧缩,惊恐张大嘴巴又说不出话来。

禁军士兵麻利撬开,里面白花花亮堂堂的堆着一箱银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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