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将落没,街上人迹寥寥,三人缓缓而行。
居遥看向身旁的小娘子,见其眉眼含笑,倒也没有白费功夫,算起来...这也是他自北上以来最清闲的一天。
三人行至周宅外,正将作礼互别,巧得今日宅门大开,侧身便望见院中有两人打斗。
淡蓝衣衫的身影,身形飘逸,出手狠厉;另一个墨蓝衣袍,体格占了不少优势,动作稳而柔韧,看起来似是...毫不费力。
院中两人却是没有这个闲工夫去分析...
戗画正被其反钳住右手手腕,当即转身后旋左腿,又被其挡住,只得借其臂力悬身而起,顺势横翻落右腿,直朝其头部上方落去。
萧案生当即松手后退,按了按左手手腕,方才挡下她那脚...还真是不简单。
之前他曾看过戗画与居遥交手,只看得出她身法轻快,下手狠绝,不曾想...就凭她这幅身板,竟能练出这般劲力。
久昔在宅外望见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忙小跑进院:“戗画,兄长,你们...”
两人见久昔跑来,立时一齐收了手...
事实是,戗画收了手,而萧案生...并没有出过手,只是防守而已。
“二位是在‘打情骂俏’吗?呵,可够认真的。”
居遥一手摇着折扇,悠悠然地走进院儿里,方才正瞧见萧案生挡下了一脚,想起之前他受的那一脚,一时竟有点儿好奇萧案生现在的感受。
“过招而已。”戗画只淡淡一句,并不想让久昔多心。
萧案生笑了笑,未成想她说谎时也是一副坦然的样子,随即也朝久昔道:“你去了何处,怎么现在才回来?”
...尤其,还跟身旁这个人一起回来。
居遥忙无辜道:“我们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想必戗画姑娘的人知道,就不必我多此一举地解释了吧。”
一时间,两人视线对峙,感觉又经历一番恶斗。
久昔和豆芽愣在一旁,眼神来回转动,看着他们三人明明心平气和地谈话,却总觉得有点...阴阳怪气,然而又不明所以。
一阵儿过去,居遥实在瞪累了,便收回了目光:“久昔既已送回,在下便...”
“慢着。”刚说一半,戗画拦住了他的话头:“见个人。”
随即又转头朝豆芽温声道:“去请童颜姑娘。”
“哦。”豆芽忙点点头,转身朝内院儿跑去。
“...可是那天带回来的那位?”居遥奇怪,不明白...此人能与他扯上什么关系。
戗画并未回答他,转而道:“我不知阁下在南境是何身份,但为其行事,总能传信吧。”
居遥一脸迷惑,见几人进了正厅,且听听热闹吧。
萧案生转头看了看久昔,思索片刻,本想让她回去休息,却又忽觉...江相、父亲和他,甚至久昔身边所有的人都太过保护她了,以至于她不谙世事。可谁又能时时护在她身旁,若今后她孤身遇险,又该如何自处?
...随她去吧,她该长大了...
良久,豆芽领着童颜到了正厅。
这几日,童颜同宅中的小丫鬟青叶为伴,帮着青叶前后洒扫,很是能干,谁能想到像她这样漂亮又伶俐的女娘,竟会被...
“坐吧。”
童颜闻言便缓缓落座,她见宅中人对戗画都很是敬重,又听闻是戗画救了她,心中很是敬慕。
戗画看向正悠哉地摇着折扇的居遥,淡然道:“她说...她是南境人。”
居遥手上动作微顿,抬眼看了童颜一眼,随即又恢复一副悠然的样子,漫不经心道:“这又是何意?”
“交易。”
一时间,厅中众人齐齐看向座上的人...不明...疑虑...惊异...
戗画未顾众人的眼色,淡淡地道:“这个人给你,她清楚那些人在南境的据点。”
“哼...呵呵...”
居遥笑着,手中的扇子依旧不停地缓缓扇动,片时,笑声停下,转头看向座上那人,目光带着些角度,想要剜出那人最深底处的想法:“你想要什么?”
戗画缓缓倚向手边的案几,眼神略显沉寂:“让她们回该回地方。”
未等居遥说话,又十分懒散地道:“这本是你们南境的事,于我无甚关系...只是这个人...”
她微一抬手,指了指童颜,目光却仍盯着居遥:“她若是回不去,便安然给我送回来。”
话尽,厅下哑然,除了等待居遥的答复,其他...无人敢言。
“哼...成交。”
京都,左丞江府。
“老爷,之前您吩咐查的人,额...都是些普通人。”
江老坐在椅座上,支起手,揉着额头。
未见答话,吕管家又递去一封信:“老爷,这是从江陵来的。”
江老看了眼信封,缓缓接过,怕是之前派人查探被那人发现了,现送信来警示。
信封拆启后,江老徐徐看过,未曾想,竟是萧案生的报安信。
“嗯...好,那人先不必查了,砚书已找到九娘,想是接触过那些人,他知道分寸,自会去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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