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卫沧直接抛出这个猜测,估计下面没有人信。

但现在这个猜测是卫沧当着他们的面,用口供上的信息,一点点推导出来的,哪怕他说这只是自己的怀疑,那可信度也是大大增加。

不过由于卫沧的猜测实在太过大胆,下面的小声讨论中也有不少怀疑的声音。

“其实还有一点可以佐证这个猜想,就在中都城门卫和户部仓曹官吏的口供中”

“就算城外道路难走,城内的道路也不会难走,中都城四个城门,哪个城门到户部也不需要一个时辰。”

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城门和户部,卫沧又在两者之间拉了一条线,标上数字一,又在一旁写了一个五。

“但是门卫说这马车是腊月二十二清晨刚开门的时候进入的中都城,但是户部仓曹的供词说他们是黄昏才返回了户部,交还运送银子用的金银官箱。”

“也就是可以近似看成辰时进的城,却在戌时才到户部,中间巳午未申酉这五个时辰他们干什么去了?”

说话间,卫沧的腰板一直是挺直的,说话不卑不亢,这种自信的姿态更容易让人信服。

而且所言全部根据供词上的依据,让人想挑错也挑不出来。

“回来的时间和拉着十万两银子的用时接近,入城之后又过了五个时辰才去户部复命,这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巧合可以解释的。”

“好、好、好,果然是后生可畏,竟然能从里面看出这么多东西。”

将茶杯放下,想明白的胡大尹拍手称赞。

“这个,就叫专业,看看你们这些差役,办了几十年案子,竟然比不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真是白吃了这么些年的皇粮。”

说话间的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估计他心里也寻思,自己手底下的人怎么这么废物。

挺直身子,胡大尹终于拿出了中都府一把手的气势,将手中的惊堂木用力一拍。

“还不快去将那些押送银两的兵丁给本官带上来?”

底下的差役应了一声是,出门去镇狱领人去了。

那个姓蔡的太监,虽然从头到尾没有什么发表什么看法,但是在卫沧分析的时候,总会提起朱笔在供词上面勾勾画画。

此时墨迹恰好晾干,他便将这勾画过的供词揣进了怀里。

“卫沧啊,你虽然是将作监的人,但是你在这个案子里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

胡大尹虽然口中叫的是卫沧,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周围剩下的那些差役。

“提刑带着判官和知事出去巡查牢狱了,你们一个个就像没了主心骨,再这样懈怠下去,我看不如将今年的吏人出职的考核头名定给卫沧算了。”

剩下的差役知道自己这事儿办的不好,不敢跟胡大尹对视,纷纷低下头去。

但是他们一听到“吏人出职”和“考核头名”这两个词,立刻就将头抬了起来。

“大尹,这……”

“这什么这,查了三天了,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一群人不顶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用!”

胡大尹哼了一声,转头和蔼地看着卫沧。

“卫沧,你看怎么样?”

偏头看了看那些人的眼神,卫沧暗自吐槽,这老头能坐到这个位置,果真是个人精,敲打手下还得带上自己。

“大尹能为小人直言洗脱嫌疑,小人已经是感恩戴德,怎敢多要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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