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岳晗辗转翻了几个身。
她从小到大睡觉的时候就不老实,每次睡前仰躺着,规规矩矩地盖上了被子,希望自己保持一个恬静的睡姿,但每次醒来不是侧卧着,就是来了个九十度大漂移,连带着被子有一半都掉在了地上。
妈妈每次进来叫岳晗起床,看到她不拘一格的睡相和俨然战斗现场的床铺,都不由得扶额,仰天长叹,大概内心也在暗暗腹诽自己的女儿怎么一点都不淑女吧。
别说妈妈了,就连岳晗自己都搞不清楚明明睡前已经拉上了被子,两手交叠端放在腹部,没有失眠的困扰,没有做梦,更没有梦游的前科,为什么睡前和睡后的状态会迥然不同。
人为纠正效用并不明显,岳晗也不再挣扎,无奈接受了这个现实,默默给自己洗脑:睡着以后很多事情都不受自己控制,这也不能怪她。
期待着这个坏习惯能在潜移默化中得到改善,脑回路清奇的岳晗决定改变入睡时仰躺的开场,改为侧卧,以期经过一晚的离奇作用之后能最终演变成仰躺……
虽然她还没弄明白睡姿变幻的规律,但是她坚信负负得正,一开始不标准的侧卧经过一整晚的不规则变幻,说不定就能矫正成标准的仰躺。
就像做实验时,平平无奇的反应物,一旦改变了放入的顺序,添加了五花八门的催化剂,就能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有时甚至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惊喜。
不知道从哪得到的灵感,岳晗养成了睡前侧卧的习惯。
竟真被她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自从睡前侧卧以后,好几次醒来都能做到仰躺了,岳晗私以为神奇。
侧卧中的岳晗感到胳膊枕得有点酸,翻了个身,脸又朝向另一边。
突然,一阵清脆的闹铃声响起,应该是岳晗定的最早的6:30的闹钟响了。
岳晗不以为意,伸手胡乱在床头柜上抓了一阵,一不留神闹钟被碰倒了地上,“哐当”一声倒是让被梦魔俘虏的岳晗神思恢复了清明。
她猛然记起今天是约定和温泽一起步行去上学的头一天,怎么能迟到呢。
她顿时睡意全无,一咕噜从床上撑坐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完。
蒸笼里热着的奶黄包和烧卖还没熟,妈妈刚把牛奶热上,正准备去叫岳晗起来,一回头看到岳晗已经端坐在了餐桌上,拉长了脖子往厨房里盯。
妈妈解开围裙,随意搭在一把椅子上,一脸的讶异。
要知道,要是换作往常,不连着三道夺命连环催岳晗是不会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的。
今天的岳晗却破天荒地一反常态,态度这么积极,妈妈感到很意外。
“今天学校照常上课吧?”妈妈试探着问。
这是什么意思?岳晗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今天是星期三,还没到周末,也没有特殊情况,学校当然是正常上学啊。妈妈怎么这么问?
岳晗不知道妈妈怎么会有此一问,怔怔地点了点头,竟有些不太确定。
妈妈道出了自己的疑惑:“既然学校不停课,又不组织郊游的,你怎么起这么早?看上去还一脸的兴奋?这正常吗?”
岳晗眼睛转了转,张口就来:“老妈你这话说的,我就不能当一回积极分子吗?其实我也是很热爱学习的!以后我每天都会早起,慢慢您就会习惯啦。”她看向厨房,问道:“早饭还没好吗?”
妈妈脸上乐开了花,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岳晗总算有点奋起直追的意思了。看了看时间,估算了一下,说:“应该快了,你很着急吗?时间还早呢。”
说到“着急”,妈妈真是说到了点上,岳晗的心早就飞到了外面。
突然她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好像并没和温泽约好一起走的时间,甚至,她家的位置都没有透露,这要怎么碰面啊。
真是大意了,现在怎么办?她也没要温泽的电话,现在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她自己忘了提也就算了,温泽这么严谨周密的人,昨天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点呢?
说不定,他答应只是场面上的客套话,根本没有当真,也不准备履行这个随口一提的约定。只有她,在为这个模糊不清的约定而窃喜。
岳晗感到一瞬间的落寞,彷徨、不安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团团笼罩,挣脱不得。
又过了一会儿,妈妈见蒸笼里冒出了蒸腾的水汽,伴随着水沸腾后的声响,想是食物已经熟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往厨房里走,却看到窗户上滑落下几道透明的水渍,一股一股,流向不一,直直地坠落,又向四面八方散开,崎岖不平。
微微打开一些窗户,就听见肆虐的风声和雨珠侵袭的声音,雨势很是湍急。
妈妈忙关紧了窗户,提醒岳晗:“小晗,外面下雨了,看上去挺急的,你出门记得带好伞,实在不行妈妈送你吧。”
竟然下雨了。
岳晗对温泽会赴约更是不抱希望了,何况也许他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如果是温泽故意爽约,岳晗还能兴师问罪,但是是她没有交代清楚,自然少了很多底气。突然下起的雨似乎也冥冥中不看好他们一起出行,给她浇上了一盆凉水。
温泽出于礼貌,面子上不好拒绝,他的答应很可能是不过心,不经意的,自己怎么能抓住这个较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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