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沈念在客栈吃过早饭,便从别人那里用另一枚耳坠子租了驾马车,从省城赶回家。

“也不知柳大哥现在是不是已经到家了。”想到暮如归对柳实表现出来的莫名敌意,沈念一路上忧心忡忡。

她不是傻子,暮如归既然坚持要把柳实带走,那必定就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她担心柳实有个什么好歹。

“姑娘,快中午了,离这儿不远有处茶摊,摊主也卖些简单吃食,您可要停那处歇脚吃个饭?”前头驾车的马夫问。

“不用了大哥,我还不饿,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古代的治安可不比现代,她从省城一路过来,途经了不少荒芜人烟之地,她一个孤身上路的女子,哪里敢在此歇脚。

“好嘞!既然姑娘这么说了,那我把马车赶得再快些。”马夫一扬鞭子,马儿便撒开蹄子跑得更快了。

“当家的,柳家那孩子怎么说的?”

柳溪村柳家,陈氏正焦急的在家等消息,沈父黑着一张脸走进来。

“柳侄昨儿个伤得挺重的,被打折了一条腿扔到柳家,今儿早上才刚醒。”沈父摇着头叹气道,“听他说的,念念这次是被王府世子给掳去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怎会如此!”陈氏不由无力摊倒在地上,“念念竟真做了那人的小妾,那有朝一日贵人找上门来,我们要如何是好?”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贵人还没来找过念念,怕是以后也不会来了。”沈父是个聪明人,闻言他沉吟片刻说道,“当年凌王在京中反叛,局势混乱,那位贵人不得已才将孩子交由我们抚养,说好的待局势稳定便派人来把孩子带回去,可如今连新帝都登基多年了,那位贵人还不曾派人过来,想来,怕是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陈氏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所以,当家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是念念真出事了,那要不就算了吧。”

沈父低头猛吸了一口旱烟,接着她的话头把话说完,“人家毕竟是世子,我们这些人都是些平头老百姓,还能咋办呢?”

“我不同意!”

没想到丈夫竟然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念念,陈氏噌的一声站起来,“念念是我们从小养到大的,打从她出生起就一直跟着我们,说一句亲生的也不为过!”

“人家好歹喊了我们十几年的爹娘,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那你说还能咋办!”沈父将手上的旱烟重重磕到地上,气得面上通红,“那是世子!日后的王爷!你来说说,我们不算了还能咋办!”

“我们去告官!告他强抢民女!”

“先不说官官相互,民告官先打二十大板,你当官府是你家开的!”

“我管他是不是我家开的!”陈氏一脸愤怒的叉着腰骂道,“是不是我家开的人也得救!我可不像某些人,做爹的自家女儿被欺负了,自己不去救人只记得当缩头乌龟!”

“这么怂,以后干脆也别叫什么沈祝了,改叫王八吧!”

“你!”沈父气的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吹胡子瞪眼的威胁道,“你再说一遍!”

“你打!你有种就打死我!”见状陈氏非但一点也不怕他,反而十分嚣张的上前几步把脑袋凑上去,“就知道窝里横!对外连个屁都不敢放!”

“有种把这股子力气朝外头撒啊!”

陈氏骂起人来就跟连珠炮似的,往日里吵遍全村无敌手,沈父一个老实的庄稼汉子说又说不过,打又不舍得打,直气得脸红脖子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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