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州城郊,马尾丘上的一间破庙外。
马不停蹄的出城,直到第二日拂晓方才来到明止本次的目的地,途中适当停脚,没有太过耽搁时间。
一路疾驰,就是技术娴熟的马夫此时也感觉不适,头晕目眩,扶着马车在一旁不停的大口喝水,努力的忍耐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只见凝溪神色自然,面色尚还是清雅的白里透红,气息平稳,丝毫没有因为路途遥远和颠簸而变得松散眩晕。
凝溪神色自若毫无变化明止并无意外,尽管从未见她使用真气,但自他修习武功以来,凝溪常常只需看一眼便能够指出他的不足,并时常用手指在明止的身上牵引,划出最合适的运转真气的路线。
气息调运这块凝溪有着远超常人的天赋。
但周瑾娘的柔软身子经住了马车的颠簸却让明止感到意外,气息顺畅,步伐轻盈,丝毫没有舟车劳顿的疲惫之感。
这似乎不是花魁这种水般柔弱的女子该有的样子。
看来他对周瑾娘的了解完全不够。
明止走下车,很快就有一名身形消瘦,头戴简冠的书生迎上前来,在他身后还怯生生的跟着一位年轻貌美,刚经人事,极有妇人韵味的女子,躲在身后,眼神不善的死盯着明止等人。
更准确的是一旁站这的凝溪。
“章儿,误会已经过去了,快来见过小六少爷。”书生张华让开半边身子,笑着拉着刚过门的小媳妇道。
“过错在我,还请张家嫂嫂莫要怪罪。”明止拱手一礼,揽过责任。
周瑾娘不太明白,随即瞥了眼凝溪,又一脸恍然醒悟的表情。
看样子又是这人惹得麻烦。
泊州张家,若在关中七州各选一富姓大户,那么经营布匹丝绸生意的张家自然可以代表泊州跻身七家之一。
前些日子新人结喜,到长安游玩,这名为朱章儿的张家小媳妇到丈青庵还愿,路过山下湖畔,却突然被凝溪拦下,将一件披在最外御寒的披风夺了过去,末了还竟然问道:“这是哪里的衣物?”
突如其来的举动瞬间就将朱章儿这富家小姐给吓得晕了过去,等明止反应过来张家的侍卫早就将明止围了起来。
最后明止还是废了好大一股劲才解释清楚,当然更多的还是张家打听到的明止身份的原因。
两方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在这之后张家一直有意交好,这次得明止来信要找一骑着瘦老马,不过半人高的怪人,自然是愿意出力,好化解两方先前的误会。
朱章儿只望了明止一眼,心中却还有几分怒意,但碍于明止身份,不愿让夫家为难,匆匆施以一礼,怯生生道:“不敢不敢,章儿胆小,让小六少爷忧心了。”
张华一笑,随即向前指着前头不远处的地方说道:“小六少爷吩咐要找的那名怪人此时就在庙中,只要小六少爷一声令下,张华即刻便能命人擒来,绑着交给小六少爷。”
张华这口气像是以为明止与庙中的背剑鬼有何冲突,庙外此刻围满在暗处的侍卫给他带来了不小底气。
明止摇头,只道:“我与庙中之人并无仇恨,我今日来只是有事求于他。”
张华哑然,侯府小少爷还有什么事要有求于一个不过骑着瘦老马,满脸可怖的江湖乞丐?
张华不敢细问,这次反倒有些底气不足道:“那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到小六少爷的?”
“我需要一个上好的火炉和泊州里最好的铁料。”明止向破庙看去,毫不客气。
张华不知道明止肚子里捣鼓着什么注意,但也只能照办,招来一个下人,道:“把泊州境内最好的火炉和铁料找来。”
清晨的微风略带几丝甜意,明止挥挥手,领着几人向前走去。
走向破庙的道路杂草丛生,隐约可见一道石路,那插在地上不知多久,只剩一寸残身的香,隐约还能看到点曾经热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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