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几人沿着山路,一路向前,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天黑前,赶到红楼桥。

不过,好在,他们已经近了,不等他们走到山脚,整个红楼山忽然一亮,从山顶到山脚,都挂满了红灯笼。

远远地看着,大概能看清这上山之路的轮廓。

而山顶上,一架挂满红灯笼的红桥,悬在两山之间,郝然入目,看着足有十多丈长。

而桥的西头,一座红楼,矗立在那,峥嵘倚汉,突兀凌空,霞光夜放,尽喷彩气!

四人一马,都痴痴地抬着头,望着那红楼发傻。

“来,让让了!让让!!”

就在几人看得正兴头上呢,忽听身后有人冲他们喊。

四人一惊,扭过头,就见一个其貌不扬的家伙,毫无顾忌地,就从他们让开的缝隙中间走了过去。

而再看脚下,早已不是先才的光景,木板铺路,石阶绕山,沿途五步一灯,十步一火盆,下意识里,让人感觉,这倒像个旅游景区。

可诡异的是,刚刚明明什么都没有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让人不可思议。

还有,这些上山的人,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刚刚没有,灯一亮,就都来了?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人?!

就在几人诧异之时,就看到几个熊头怪,狗头怪,豹头怪,走了过来。

一见这,几人也就不好奇了,这半人兽都来了,那那些人究竟是不是人,好像已没有那么重要了。

于是,几人也就随着这些家伙,拾阶而上。

就在这时,沉默好久的火驴说话了,“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呢?”

李修文一笑,“哼,老兄,这不对劲,就对了!对劲,反而不对劲了!”

“哎,来口豆子先!!”火驴拿他那大头,一夯李修文。

李修文一笑,“吃豆子,你就说吃豆子,别扯其他的,好不好?”

说着,李修文就从肩上的褡裢里,掏出一把豆子,喂到了火驴的嘴里。

火驴一边吃,一边冲从他们身边往过走到人,乱嗅,吓得一些胆小的,还以为这家伙要吃他们,赶紧躲得远远的,逃离之际,还不忘回头,眉头紧蹙,鄙夷怒斥。

可火驴却不管你这个,依旧我行我素,倒是李修文,给整的不好意思了,连连冲那些感觉自己被冒犯了的家伙道歉。

上山路上,这家伙一直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李修文爬的气喘,也无心顾及他。

一直等上到山顶,快走到那桥跟前时,火驴才安静了下来。

等待过桥的人和半人兽很多,桥头有两个精壮的大汉,腰挎利刃,目露凶光,盯着每一个要过桥的人。

这时,前面过来一个佝偻着背的家伙,他手里拿着一串什么东西,嘀哩嗒啦地走了过来。

“哎,贵人牌,贵人牌!十两金子一块,早拿早过桥了!!给的越多,过的越快!过了桥,可还有特殊待遇呐!”

一听这话,队伍里窸窣起来,窃窃私语,这时,有几个人举了手,花钱买了牌子,果然得了特殊照顾。

老黄一见这,赶紧冲那拿牌子的人招手,“小哥,这儿!!”

那人就像个背了壳的蜗牛似的,左摇右晃地走了过来。

那人走过来,还未怎的,就露出一口大黄牙,“老大哥,要几个呀?”

众人登时一愣!

好家伙,这比老黄的牙还璀璨夺目,两个眼睛,一大一小,一上一下,两腮无肉,鼻歪嘴斜,让人看得直呼不适。

老黄呵呵一笑,迎上来,当即就塞给那人一锭金子,“小哥,怎么称呼啊?”

那人一掂,分量足够,当即就乐开了花,嘿嘿一笑,“鄙人姓王,单名一个青山,他们都叫我‘地虎’!嘿嘿!”

老黄一听这名号,就知道,这人看似其貌不扬,或许有些能耐。

老黄又掏出一锭金子,塞到那人手里,靠近了,躬身道,“小王哥,初来贵宝地,还请多多指教,啊,呵呵!”

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能驱磨推鬼。

这地虎一见还没怎么着呢,就得这些金子,立时乐的眉开眼笑,也愿得跟老黄攀谈。

见老黄是个有钱的主,地库赶紧从衣袖里,拉出一串,用金色的字,写着的“甲级”贵宾牌,“老哥哥,这个有别于这些绿字的贵宾牌,一路通行,通畅无阻,您老一看就不是凡人,只有这金牌,才配您的身份!”

老黄一笑,看了看那牌,“好,那给我来五个!!”

五个!?

这家伙一听,两眼放光,“好啊,都是哪五位呢?”

老黄一指李修文,曹杜若,马长宽,还有火驴,“我们五个!”

这家伙正拆金牌呢,就见老黄一指火驴,手停了下来,走近火驴跟前,上下一打量,“哎哟,这位小哥,长得气象非凡呐!”

一听这话,曹杜若“噗嗤”一声,忍俊不禁。

地虎撇过头,冲笑的跟花一样的曹杜若一笑,道,“这位小娘子,好相貌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的很呐,我们这红楼桥,好久都没接待过,像您这样的没人了!”

这碎嘴,一番夸赞,美的曹杜若,都找不着北了,尤其还李修文就在她身后。

说着,这地虎就解下五块金牌,笑呵呵地递到了老黄的手里,然后,脸一黑,冲桥头的两位大汉吼道,“金甲级贵宾,还不来迎?!”

老黄赶紧掏出一锭比刚才那俩金子还大的一块,塞到那地虎的手里,“承蒙关照,承蒙关照!!”

地虎一掂这分量,一惊,笑道,“老哥哥,给多了!!”

老黄一把摁住他的手,“能结实小王哥这样的人物,老夫幸甚,这点玩意,算什么!?”

地虎一听,豪气啊,当即都想跟老黄堆土为炉插草为香,磕头拜把子了。

“老哥,还未请教,高姓大名啊?”

老黄嘿嘿一笑,“哎~,不足道!不足道!!”

如此过谦,这让地虎对老黄的身份更好奇了,一拱手,“还请老哥哥赐教!”

见不说不行了,老黄一笑,一颔首,道,“那就见笑了,在下黄万贯,字金山。”

不等老黄说完,地虎就已被这名字“亮瞎”了狗眼,“好名字啊!怪不得老哥哥如此气魄!!”

正说着,一阵阴风吹来,呼的众人睁不开眼,“让开,让开!!”

这时,又不知从哪里过来的一众,穿着红衣铠甲,腰挎弯刀,面不露甲的黑靴雄兵,摆成一列,将那些排队等着过桥的人,还有半人兽,豁开,专门为老黄他们腾出一条道来。

“老哥哥,金艋来了,您请!!”地虎一颔首,做了个请的动作。

老黄一愣,刚要说什么,就见那崖边,悬起一艘五六丈高十多丈长的金艋!

这艘凭空出现的大船,就像一座空中楼阁,上面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把原本乌黑的山顶,映照的通亮,排队过桥的人,纷纷仰目,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羡赞。

老黄看着这金艋,往前一步,直呼天工,这艨船体修长,前窄后宽,如此之大,前所未见。

最厉害的是,上面还造有五六层楼,阁楼门窗,做工精细,窗棂选用的是回字锦样式,和井字纹花格,十分有讲究。

不过,更让老黄惊叹的是,在船帮上,他惊奇地发现,居然还有十多门大炮!?

这让他隐隐地觉得这艘金艋不简单!

就在几人正为这艘巨船惊叹之时,船围处,突然站出一群紫甲武士,他们手拿重弓,腰挎宝刀,一身重甲,赤红如火,森然如血!

更古怪的是,他们的头盔,系一缕红须,顶尖下阔,不露面容,仅留眼睛处一横缝,造型古怪而极具张力。

这让众人不由地心头一紧,这时,从船帮上放下一五米宽的长板,板的两边,各带一条紫红色的揽绳。

长板在落地的一瞬,那边上的两根粗绳一拉,这板“哗啦”一下,板面一斜,竟成了一条条平行的台阶。

这设计看得李修文直呼巧妙!

“贵宾上请!!”

就在这时,忽然,船头上出现一个眉间有一红点的紫衣女子,站在船上邀请众人。

听到这,四人赶紧上船,可是没想到,就在李修文拉着火驴刚踏上台阶之时,忽然一支红杆的赤羽箭,就射在了李修文的脚前!

如此失礼,让李修文顿时火起。

他抬起头,就见站在那紫衣女子旁的紫甲武士,弓悬空中,手在弦后,看着李修文,厉声吼道——

“畜生不得入艋!!”

一听这话,李修文顿时就眉头紧蹙!

老黄一见不对,赶紧上前,可还未到跟前,就见那箭“哧”地一下,就着了!

老黄还以为是李修文发怒了,可当他看到李修文回过头痴愣愣地看着火驴时,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火驴双眼喷火,大鼻孔“哧腾哧腾”的,黑烟翻滚,就像要烧着了一样!

那紫衣女子看着那台阶上,连箭镞都融为了铁水,当即就意识到了什么!

忽然,只见这紫衣女子,柳眉倒竖,右手一伸,“噌”地一下抽出那紫甲武士腰间的刀,身子一旋,“嚯”地一刀!

那紫甲武士的头,就顺着台阶,咕噔噔噔滚了下来,停在了火驴面前!

“多有冒犯!还请神驹恕罪!!”

说罢,这女人竟然单膝着地,双手作揖,行起了大礼!

这女子一跪,其他的紫甲武士,纷纷跪地,山呼叩拜,“多有冒犯!还请神驹恕罪!!!”

看到这,火炉这才气焰顿消,可那大鼻子,还一抖一抖的,似有余怒。

李修文见这,赶紧从肩上的褡裢里,抓出一把黑豆,放到火驴的嘴边,“神驹,消火,消火!”

火驴见这,就借坡下驴,大舌一卷,一蹄子踢滚那头,才哧哐哧哐吃了起来。

地虎王青山怎么也没想到,这不起眼的枣红马,竟然还是个神物!?

在场的人和半人兽,不由地侧目而视!

最后,等火驴上船,那个女的,都没敢抬头!

这是李修文第一次见火驴发怒,让他分外惊讶。

只是没想到的是,它只壁虎掀帘小露了一手,那金艨上的所有人,就将火驴奉若神明!

见面行礼,绕道而走,那艨上的人,甚至都不敢直视火驴,远远地只看一眼,就躲开了。

而那紫衣女子,为了表示歉意,什么胡萝卜,豆子,青菜,凡是马儿该能吃的,都给火驴端了上来,可把这家伙给吃了个欢实!

后来,直到下艨,那紫衣女子,和整船的紫甲武士,都躬身相送!

等到下艨,李修文悬着的心,这才着了地!

看着李修文额头细汗涔涔的样子,火驴眼一歪,“什么情况,还出汗了?”

李修文欠欠一笑,“神驹,你刚才生气了?”

火驴一听,道,“啊,对啊,刚才那瘪犊子玩意,差点射到你,我能不生气吗?”

“啊?”李修文一愣,他原以为,火驴是因为那句“畜生不得入艨”才生气的。

可没想到,它竟然,是因为自己险被伤着,才动了怒,李修文一笑,感动的一塌糊涂。

当即他就抓出一把豆子,想要感谢它,可没想到,一向贪吃的它,竟然直趔头——

“哎,吃不下了,吃不下了,刚那女人给你赔罪,送我的那些豆子和胡萝卜,我都吃撑了,留着我待会吃吧,这会真没肚子了!”

听到这,李修文使劲地捋捋它的脖颈,将头靠在了它的脖子上。

“咦?我们这是到了哪,怎么那红楼,离我们还是那么远?”

就在这时,曹杜若的一句话,惊呆了

另外三人!

李修文扭头一看,还真是,那红楼在身后,若隐若现,看着好像还如刚才从山崖这边往那边看一般远。

看到这,李修文心里“咯噔”一声,不等他开口,就听马长宽气呼呼地骂道,“这帮狗娘养的,把我们耍了!”

这话一出,老黄整个人,脸色难看极了,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条道,喃喃道,“大意了啊,大意了。”

听到这话,李修文这才恍然,刚才下那艨船的时候,就只有他们,其他的那些客人都没下船。

为什么只让他们下了艨船,而其他的客人,没下船呢?!

李修文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气,刚才只顾着火驴了,给唿住了,人家让下船,就下了船,怎么就没问下呢?

“哎,不对,刚才艨船停了下来,那女人好像并没有让他们下船,而是——”

想到这,李修文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向正看他的曹杜若,惊呼道:“我们下早了!!”

一听这话,众人都神情凝重,垂头丧气!

可悔之晚矣,那金艨不可能再回来了,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众人四望这地,前后好像都是树丛,黢黑黢黑的,眼前一条三米宽的道,弯弯绕绕,通向密林深处!

好在这地,竟还有灯笼,在路的两边,五步一个,十步一双,每个红灯笼上,都用毛笔写着一个“红”字。

顺着那灯笼往里望去,就见往前不远处,还有个牌楼,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这时,曹杜若看着那黢黑的丛林深处忽然来了一句。

李修文听的也直触眉头!

“怎么办?后面没路!”马长宽回身往向身后,全是茂密的树丛。

李修文望着眼前这条挂满红灯笼,极具诡异的林间野道,眉头微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吧!”

说着,就顺着这灯笼道,走了去,火驴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

曹杜若一看这,也跟着李修文,走进了这林间野道,老黄和马长宽,亦紧随其后。

这一路上,什么诡异的事,没见过,都走到这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回是回不去了,索性这一条道走到黑,看他如何?

四人脚步坚定,不一会,就走到了那牌楼跟前。

借着灯笼的微光,他们看到,那牌楼的最上正中写着四个红色大字——否极泰来。

那字的颜色十分诡异,“否”红如血,“泰”绿如新,另外两个字,颜色脱落,微有轮廓。

这是什么说法?

四人看得一阵困惑,却没有一个人言语。

只有老黄呵呵一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有李老弟在,定能逢凶化吉,否极泰来!”

这不合时宜的彩虹屁,虽然有点尬,但却提醒了李修文,在这个时候,越是士气低落,他越要以身作则。

想到这,李修文当即“哈哈哈”,大笑三声。

“说的好!!今夜,我李修文一干人等,就要过你这树林!任你邪魔外道,都休想阻挡我前行!!!”

说完,冲曹杜若“哈哈哈”大笑一声,曹杜若看着李修文调皮孩童一般的表情,歪笑着,直往后趔。

这笑声,在这诡异的树丛中,显得极其的不合时宜!可又分外提神!!

怕什么,又什么好怕的?来这为的什么,怕,那还不如回去呢!

想到这,曹杜若不由一阵亢奋,突然,她转过身,冲着老黄和不苟言笑的马长宽“哈哈哈”大笑三声!

“——!?”

老黄往后一缩,唬的老家伙胆战心惊!

马长宽赶紧挡住曹杜若,生怕吓着老黄。

“马哥,你们也试试,很提提神的!”李修文亢奋地看着他。

马长宽眼神闪烁,犹豫不决!

正在他挣扎着,嘴巴微张,欲喊不喊的时候,忽听身后老黄“哈哈哈”,犹如一只呱啦鸡,发出三声狂笑。

马长宽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哎,长宽,真的管用哎!倍儿提气!!你试试!!”老黄也一脸兴奋。

于是,从来都不苟言笑的马长宽,也在这三人的怂恿下,从扭捏,到最后彻底放开!

最后,就连火驴也被众人感染,诡异地笑了起来。

一时间,树林里,多了五个吓人的哈哈怪,边走边笑,林子里,鸟兽皆惊,惶恐而逃,“噗楞楞楞”,“窸窣咵啦”,一阵聒噪!

四人听后,又放声大笑,怪不得那些顽皮的小孩喜欢恶作剧呢,原来捉弄鬼怪这么好玩!

看着曹杜若笑的前仰后合,李修文又做起了怪,缩着头,弓着手,学鸭子走!

立时,又逗的另外三人,笑弯了腰,包括火驴,也被逗笑的,露出一口大牙,就像被人挠了痒痒肉一般!

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老黄笑的嘴大金牙都露出来了立时,众人不觉间,忘记了害怕,收获了久违的欢乐。

只是,在一个乌黑的,红灯引路的,神清鬼清的树林里,耍怪逗乐,放声大笑,可能要惹得神鬼皆皱眉了!

就在四人正笑的开心时,李修文忽然不笑了,众人一愣,就见他扭过头,余光望向身后,侧耳倾听着什么,神情凝重。

“李老弟,怎么了?”老黄惊恐地望着李修文。

李修文一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这时,曹杜若也觉察到了什么,她的手已落到腰间的皮鞭上。

“嘿嘿嘿嘿!~”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众人一听,汗毛顿竖,这声音可不是他们中的。

李修文猛回头,就见马长宽身后五步外的大树后,站着个什么东西!

曹杜若也看见了,她大吼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地在那干什么?快出来!!”

老黄吓得往马长宽身后一躲,抬眼,也朝那树后看。

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李修文已经隐隐地觉察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从那树后,探出一个戴着鬼傩面具的脑袋!

它惊奇地看着四个人,诡异地摇晃着脑袋,就像一个好奇的孩童!

见没有危险,露出了半个身子,也不知道是它太瘦,还是那衣服太大,松松垮垮地搭在那身上,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

这时,它嘿嘿一笑,“你们是谁啊,有什么开心事,能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吗?”

说着,就一跳一跳地,横着从树丛里,走到了路上。

昏暗的灯光下,四人看到了它那细的不像话的胳膊和腿,还有那脖子!

见四人都一脸惊诧,它赶紧将衣襟往前一撩,盖住光脚,又将如鸡爪一般瘦枯的手,缩进了袖子里。

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看着四人,那脑袋,还不时地一抽一抽的,似乎是在等待答复。

四个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这个家伙,一脸惊恐,也不敢搭话。

这时,李修文忽然很想知道,那面具背后,它究竟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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