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理解何为夺名蜕变,首先我们需要这一行为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夺去他的名字,夺去他的符号,取代他在世上一切的痕迹,替代他在世上留下的一切印记,完完全全的取代一个人在世界上的‘位置’。

这便是通常意义上的夺名蜕变。

而倒影与它的本体之间的夺名蜕变,却与通常的夺名蜕变更不一样一点。

首先,一个人的倒影到底是为何而存在的?答案很简单,影子因光而生,当光照耀在人的身上时,便会在他的背后洒下一道影子。

通常情况下,一旦本体死去,倒影也会因为失去了能够帮自己挡住光的实体存在而消融于光中,所以倒影要么藏在灵境当中,要么与自己的本体共生,要么,就只能在黑夜里来到现实中活动片刻。

所以,如果一个倒影,恰巧有了灵智,而且又想要摆脱溶解于光中的命运,那么夺名蜕变就是它唯一的选择,通过取代掉自己的本体来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夺名蜕变后的倒影并不会有影子,虽然成为了作为实体存在的人,但他不会有影子,这使得夺名蜕变成为人之后的倒影就像回到了光中世界一样,非常接近于完美……但倒影终究只是倒影,他们取代本体所获得的完美只是暂时的,纯净的影子终究会沾染上常世的尘埃。

更何况,心河驭者的道途也是相当特殊一条道途。

言归正传。

已经陷入混乱的卡尼基,今晚的它注定会有一个难忘之夜,无数人突然犯了失心疯,然后四处打砸,就连一些公司的安保人员也跟着发了疯,拿着枪四处开火袭击。

可以说,自从卡尼基建立以来,就再没有什么大事件比得上今晚的骚乱了。

被扰动的命运丝线被搅成一团乱麻,杂乱的丝线互相纠缠着,然后一层一层,不断地包裹在奥尔科特的身上,今晚,每有一条生命逝去,他的身上就会更多出一分罪业。

但他并不在乎,因为罪业都已在他的身上了,只要这份罪孽不会危及到故乡,那他就算如负天者阿特拉斯那样永世背负着天空不得解脱,奥尔科特也能心甘情愿。

沿着楼梯,奥尔科特一级一级的往上走着,此刻的他仍然心事重重。

计划可能遇见的各种变化,他明明都已考虑过了,按理说今晚的行动应该十拿九稳,但不知为何,奥尔科特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有股不应存在的凉意也在顺着他的脊背往上爬。

这种感觉让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不应该啊,卡雷尔已死,而放眼卡尼基,还有谁能与他一战了?

除开那个不能来到常世的慈母,除开寄宿于水晶塔顶部的那位神袛,他已想不到有谁能阻止这个已成定局的计划。

身为巨匠造物主的慈母受困于灵境,不得现世,蜷缩于水晶塔之顶的伊雍神祇终日渴望着回到光之故乡,为此祂日复一日的在那高塔间,搜寻着一切知识,从不过问外界之事,只要不打搅到祂,便不会引起对抗。

突然,陷在沉思之间的奥尔科特停下了脚步。

他已经来到了人所能来到的最高层,再往上就是伊雍神祇的领域了,那里不是他的目的地。

他的目的地就在眼前,就在这条白色的纯净走廊的尽头,那是一扇厚重的大门,而在这门后的,就是卡尼基理事会的会议室了。

这个国度的最具权力者都在此门之后了,此刻奥尔科特仿佛都能听见里面的人正在唇枪舌剑的争吵着,为外界那些他所造成的动乱而争吵着。

不过,门口却一个卡尼基的守卫都没有,但是却有另一个人等在那里。

在奥尔科特那充满惊讶的眼中,他看见一个灰发的青年双手抱胸,倚靠在大门门前。

青年双目紧闭,似是沉睡,但当奥尔科特踏上这层楼的一瞬间,他睁眼了,一对像是燃烧着火焰的琥珀色的竖瞳看向了奥尔科特,望向了这个惊讶不已的女王亲卫卫队长。

“卡雷尔?怎么可能?我明明刺穿了你的心脏——不对,你的眼睛?”

“干嘛这么大惊小怪?”这个卡雷尔的声音毫无情感,冷漠似冰,“为什么我就不能绝境重生,然后再来找你算算账呢?”

“你...我既然能杀你一次,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能再次杀死你?”

奥尔科特抬起手,他的手掌掌心突然裂开,血液从中渗出,在他的意念下,那些渗出的血液很快晶化,生长蔓延,血红的月刃战斧被握在了他的手上。

“你做不到的,毕竟......”

卡雷尔站直了身体,他抬起了右手,血剑从他的手掌间流出,卡雷尔紧握住了剑柄。

“你要如何去杀一个死人呢?”

刹那之间,一场恶斗爆发在这狭小的楼道走廊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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