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快下来吧。”
丫环们七上八下围着假山告急,盯着自家少爷居高临下,痴傻地露出那成熟到爆的微笑却不为所动。
周管家闻言,乐到开花,屁癫跑去主院告状,“老夫人,少爷又在胡闹。”
他可不会打骂,更不会去规劝,而是巴不得把范闲少爷的顽劣与丑事传遍天涯海角。
少爷的佳绩,深家大院内谁都可以不知,老夫人必须一清二楚。
可老夫人次次都是一个态度,听了嗯了,便不做搭理起来。
状告无门次数多了,周管家都会扪心自问,甚至于为范闲抱起不平来,“老夫人对范闲也太不上心了吧。”
“哥哥,你快下来吧,周管家又去找奶奶告状了。”
顶着几根稀疏黄毛的小姑娘也加入了丫环们喊叫的阵营。
范闲听得才终于扭过头,撅嘴抱拳:“告状鬼。”
四周陡然安静,范闲饶旧没有下来,丫环们却乖乖立在一旁,不做叫喊的挣扎。
范闲心一慌,想着奶奶来得也忒快。
但事实是,假山下仅是多了一个男子。
白净书生拢着袖,目光直直抬起:“范闲,下来。”
温和的声音在丫环们听来毫无杀伤力,但在范闲听来,犹如晴天霹雳。
不管时代何几,老师总是于学生而言有着天生的压制力,更何况是两活一世的范闲,谁人记忆里没有一个凶巴巴的老班呢。
踉跄下来,范闲故技重施,露出纯真的微笑:“先生,只是运动运动。”
生得漂亮可爱的人儿,再配上真纯的笑容,丫环们心都化了,哪还有心情责怪。
不过林若不同,深邃的眼神愈发凌厉:“守规矩,明是非,行正道,方能成大事。”
怎么先生也这么古板,范闲噗嗤委屈满面。
林若视而不见,拉过范若若的手,问道:“若若,适才担心你哥哥吗?”
“担心。”范若若实诚道。
林若认真地看着范闲:“行事有能力是一方面,照顾家人的感受是另一方面,总是让人担心不是你该做的事,日后做事都得掂量分寸才是。”
林若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你不是大个儿的范闲,你只是四岁的范闲。
四岁孩童登上几米高的假山,谁人见了都会异常担心,体谅他人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
范闲羞愧低头:“知道了先生,学生谨记教诲。”
拍拍小家伙,林若恢复平常面色:“准备一下,半刻后授课。”
范闲忽地抬起头,大大吃惊:“先生,每日不都是下午授课吗?”
林若笑道:“夏日炎热,下午不宜授课,以后改到早上,这也是为了你好。”
“先生真体谅哥哥。”范若若在一旁忍不住点头,儋州的下午相比于在京都,热得非同寻常,坐着一时半会衣服都会浸湿。
范闲则是苦闷着点起了头,感叹这常见的话术,都是为了你好,可谁能体会到早八的痛苦。
他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轮回。
我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啊。
丫环们听得时间紧迫,一把抱过小少爷,三俩围拥拎着去洗澡,小家伙活动这么久,不洗真过不去。
不一会儿,被洗的口红齿白,体香肤嫩的范闲小少爷新鲜出盆。
“少爷生得像别家小姐一样,美极了。”
“对呀,感觉跟先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将来怕是比先生都还要美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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