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简描述完整个事件,已是满头大汗,喝了口热茶,缓了缓心绪。
“你曾经有段时间住过精神病院?”文瑞安打开陈简的档案袋,询问道。
“是的,那时我在美院读研究生,连着几个月没日没夜的创作,出现了神经衰弱。妈妈当时非要把我拖到精神病院做检查,说我爸爸家族都有精神病史,要早些检查早些治疗。”陈简叹了口气,说道。
文瑞安为陈简续上茶水,平静地问道:“医院显示你患有中度抑郁症,症状出现时会产生幻视幻听,是这样的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陈简辩解着:“我没有抑郁症,当时是医院误诊,我是受不了精神病院惨无人道的治疗方法,才精神失常的。”
“这样啊。”文瑞安收起档案袋,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地说道:“陈简,案发时并没有在场证人,仅凭你一人的言论很难立案。这样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个案件我们再做调查,有需要还会再联系你的。”
看着一脸憔悴的陈简,文瑞安从抽屉里拿出吴巧玉的名片,说道:“你拿着这张名片,去找我的这位朋友,她的医术很好,可以缓解你的精神状况。”
“警官,我说了,我没有精神疾病。”陈简继续说道:“我希望自己能够得到法律的制裁,尽快被逮捕。这些天,我没有一天不在自责,没有一天可以安眠。”
“嗯,这样吧,你先去找我这位朋友,治治失眠。”文瑞安把名片递给陈简,关切地说道。
陈简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地址,一个人走出了警局。
来到吴巧玉的工作室后,吴巧玉先给陈简把了把脉,接着吩咐助手去配药。
“你失眠很久了吧,而且经常做噩梦?”吴楚玉拿起手电筒,照了照陈简的眼睛。
“是的,失眠做噩梦。睡不着,完全睡不着。”陈简喃喃自语:“说真的,我很希望警局能把我彻底归案,只有在监狱里,才能让我内心得到安宁。”
“你要不要先试一下药?”吴巧玉打开一间休息室,说道:“这里有张躺椅,待会儿熬上一副药,你服用后,先休息一下,试试药的效果。”
陈简看着满房间的蓝色,心绪平静了许多,服用完中药后,卧在休息室的躺椅上,很快进入梦乡。
梦里再次出现了妈妈的背影,妈妈背上的色块不断转变着,猩红的血点密密麻麻地在妈妈身上游走着。他在梦里不停地呼唤着妈妈,妈妈却始终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妈妈、妈妈···”陈简再一次从恶梦中惊醒,时间刚过去半个时辰。而实际上,这些天每晚他都是这样从梦中惊醒,每次醒来都是浑身冷汗。自母亲过世后,陈简好些天没有睡好,亦没有进食。
“你的失眠很严重啊。”吴巧玉把中药打包好,递到陈简手中,说道:“这些药都煎好了,你拿回去先服用一袋,其他的放到冰箱,喝的时候热一热。七天一个疗程。”
“谢谢你,吴医生。”陈简满头冷汗,感激地点了点头。
“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这儿离下班还早。”吴巧玉关切地说道。
“不了,留在这里也是做噩梦,我还是先回去了。”陈简从躺椅上站起身来。
吴巧玉看着陈简的背影,叹了口气,心想着这也是个苦命人。
陈简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间,在一个道士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年轻人,你要问卦吗?”道士抚摸着胡须,示意陈简坐下来交谈:“人太执着,心盲无明,是会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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