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找死吗你?”

沈慎紧紧地抓住陈直的手腕,用低到恰如苍蝇般的声音,声色俱厉地提醒道。

“嗯。牛元人就算不死,一个残废也掀不起那么大的浪来!

不过,他倒是有个传人,唤作陈直,是个毛还长齐的主,在县衙作衙役,如今也是爬上到快班班头的位置。”

“呵!我管他是陈直,还是牛直的!连牛元人都不敢伤我弟兄,我看他是真的活腻歪了!”

沈慎明显能感受到陈直身体的颤抖。

“师傅……”

沈慎转身,只见陈直噙着泪,目光如炬,从神像的缝隙里死死地盯着殿堂中央的妖兽。

“沈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武学根基不牢,遇上他们必死无疑,只会平白丢了性命。

这样,我且前去引走这两头畜生,你伺机而逃!”

陈直神色郑重的胡话下,是沈慎冷漠的回应。

真是!

小年轻是这样的,没多大本事,还想着要硬上。

沈慎心里还没吐槽完。

陈直手腕一甩,用力从沈慎手中挣脱掉,双脚踏地,犹如一只冲天而起的云鹤,大跳至空中。

两妖见神像之后竟然飞出一黑衣少年,皆是傻了眼。

但下一秒,瞥见少年手中紧握的腰刀,那是白帝城县衙捉妖铺快方有的佩刀,一时间反应过来了。

“呵!省得我们去找你了,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陈直可不想与他们硬碰硬,既然这是白帝城,就不可能是他们妖邪放肆的地方!

他身子一扭,对着一旁的一根木柱,干脆利落两脚,木柱轰然炸开,碎屑横飞。

其中两段直直飞向位于中央的犬妖!

陈直于空中,再一转,翩若游龙,身姿矫健,落于墙角,犹如一只壁虎一般四肢着地。

除六合刀法之外,陈直对自己的身法颇为得意,师傅牛元人曾告诫过他。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于是,自小陈直苦练轻功身法,论逃跑他也是一把好手!

犬妖随意地挥出手臂,两节木桩轰然炸开。

“呵!“

陈直见状,心中大骇,四肢同时发力,犹如饿虎扑食般飞扑至门外。

红顶黑毛犬妖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头低声喝道:“哪里走?追!”

眼见陈直将两头犬妖引走,沈炼这才从探出身子来。

真傻啊!

烛台都放在那里,火还在烧着的,这两头犬妖却丝毫没有察觉。

不只是犬妖傻,陈直也是人如其名,直得发愣。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不仅可以跑,也可以躲啊!

敌人都还没发现自己,你倒是出来逞英雄了,热血倒是热血,愣头青也是愣头青。

沈慎正欲起身,上方哗啦啦落下几块泥块尘土,撒了他一脸。

他抬头一瞧,原来神像的脑袋因岁月腐蚀,斑驳累累,掉下来的便是脸皮上的釉面陶土。

“嗯?”

沈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从破碎的地方将整块脸皮用手剥开,越剥越不对劲,直到将整个人头给剥开。

在脸皮之下又是一颗陶土头颅,只是这颗头颅却是妖兽的。

长长的长筒嘴,肮脏的獠牙,头顶一撮红毛,赫然是方才所见的红顶黑毛犬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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