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七点,陶秘书准时带车来接她们,发现家里只剩母女二人。
“咱们,没有别的亲属要参加会议了么?”他有点意外地问。
“没有了。”丁若琪说。
一行人上车,车在工厂办公楼门口停下,母女俩被陶秘书径直带到厂办公楼的三楼会议室。
之前保卫处的安保人员已经清了场,整个楼的人全都清了出去,加班或者逗留,一律不允许。
已经有六七个人围坐在会议室的桌子周围,看到只有她们俩进去,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站了起来,
“陶秘书,就只有她们俩么?”陶秘书说是,同时给母女俩介绍这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说他是厂人劳处李处长。还有主管人事的副厂长,主管财务的总会计师,厂部办公室主任等等。
丁若琪在子弟中学没上几年班,之后就一直病休在家。而且上班的时候也是一直在学校里,并没有进过厂区,所以厂里的人她都不太认识,一进屋,几乎全是生面孔。露惹就更不认识了。
“我可告诉你们,”李处长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声音嗡嗡的,仿佛嗓子眼儿里卡着一口浓痰,“今天到场的人就代表你们家全部家属的意见,过后再来闹,可不好使了啊。”
露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抗日战争时期,老百姓更恨吃里爬外的汉奸,虽然这个处长端的是官家的碗,忠的是官家事,但他那副狗仗人势的嘴脸,跟欺软怕硬的汉奸无异。
露惹满眼愤怒地瞪着他,他装做没看到。
这时,只听丁若琪略带沙哑地说了两个字,不会。
“那坐下吧,坐那里。”李处长指了指门口的两个座位,“我先把情况简单说明一下。”
陶秘书递上之前几次专题会议整理的会议纪要,李处长翻看着。
会议室里突然特别安静,安静得只有棚顶的吊扇在吱嘎做响。今天特别闷热,感觉风扇吹出的风都是热的,使得会议室的气氛愈发令人窒息。
露惹觉得后背都汗涔涔的,她转头看看穿着白色的短袖坐得笔直的妈妈,两个肩胛骨之间也湿透了一块。
李处长大致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和救援的过程,最后说,
“钟文军同志出事的时候呢,已经下班了,并不是工作时间,本来单位可以不承担任何责任的,但是,考虑到他也是为了保护公共财物,出于人道主义,我们由工厂出资比照工亡给一点待遇,但不予上报。所以呢,你们可以提出你们的想法,厂领导都在这,如果能够解决的,现场就可以拍板儿。”
李处长刚一说完,丁若琪就说了两个字,没有。
所有人一下子齐刷刷地看向她。
李处长发完言,刚刚靠向椅背,正蓄力等着反驳家属提出的各种刁钻条件,听到她这两个字,猛地重新坐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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