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午间小睡,忽发一梦,自己仿若置身天宫,四外白茫茫一片俱是白云飘飘缓动,竟不知脚踩何物。惊奇怔愣间,似有人言悠悠传来,遂循声找去。不知方向的走了不久,却见前方有一黑色巨碑矗立,擎天立地,若以自身比之,材量不足其万一,惊叹不已。
又细观之,但见碑下有群人或站或坐、或蹲或倚,身着古衣,面露感慨,有一人声从中传来,那人声颇为苍老,似乎正自说书讲古。我更是奇怪,便即上前露面,谁知那些人竟似根本没有看见我,眼珠也没往我身上错一下。此时我亦无暇道奇,只因我已听清那老者说话,讲的是这黑色巨碑的来历:
“......此碑立此已有五千五百五十五载,号曰‘闺阁女德碑’,凡世间本性贤良、身世凄苦之奇女子尽皆刻录其上,人世间之碑鼎撰文多讲王侯将相、丰功伟绩,而此碑独取闺阁女子无可奈何之事详尽录上,弘扬女德,警醒世人......”
我听此话,心中便想:“女德”之说害人匪浅,前不久还有“女德班”害人事件流出,遭到全社会的抵制,这闺阁女德碑独予女子立转算是别具一格,可惜还是男权社会的产物,只会束缚女子的思想。
那老者似乎能读懂我心声,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谓女德之说,非是三从四德之‘德’,而是道德之‘德’。自东汉以来,蔡邕作《女训》、班昭写《女戒》,或出于好心,终究被后人利用,乃女德之灾也。我观后世,破除此二书,现男女平等之盛世,心中甚慰。但此节之下却有疥癣之疾,难保不成肘腋之患。男女和而不同,却受相同之教育,男者如何,女者如何,所教德行一致,实难苟同。”
我一句一句听在心里,不禁也在想此中情理:物质决定意识,男女既然身体构造不同,那意识形态自然有异,一概而论的品行教育,真能让男孩女孩的身心得到良好的发展吗?若不如此,难道真要区分‘男德’、‘女德’吗?简而化之,不过是要将男子培养成绅士,女子培养成淑女,而这种培养过程,是正在进行还是被疏忽了呢?
“......我之所以在此碑下讲古,便想有缘人能将这碑上诸女事迹记去,写就文章,传颂后世,管中窥豹,在这些悲苦女子身上看到些品志才情。今天,我便要讲北宋年间的秦香莲......”
《铡美案》的故事传扬万家,秦香莲身为其中的女主自然能称之为奇女子,于是我驻足倾听,想看看这老者口中所述的秦香莲与戏曲中的秦香莲有何不同。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老者讲毕,我正沉浸在故事中,不免遐思向往,环视间,却见众人早已隐去,我只身站于闺阁女德碑下,看上面密密麻麻的不同字体,似乎是一个又一个的女子缩影......
梦醒时分,我构思良久,提笔写到:
陈年往溯不再
误到千年村外
两年大旱多病灾
寻夫途中难捱
不管妻儿可怜
铡断伉俪情缘
单思强扭续断弦
看那世人多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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