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定安城并没有禁宵,但此刻已经过了亥时,街上的行人已经稀少,只有几个摊位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街道两旁的店铺已经纷纷关门,门窗紧闭,只留下门口摆放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发出微弱的光芒,偶尔与地面上的影子交错。

远处,城门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赵伯带着李修默默走向城门,李修的心情异常复杂,他的思绪如同被风吹散的落叶,在空中飘忽不定。

刚刚,他无意间听到了路人的议论,提到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少年封重光使用的“轻功”。这个词让李修心中一亮,与他上一世在小说或电视里看到的描述如出一辙。张道长和葛天所展现出的超凡实力,是否也是这种武学的体现?

然而,李修的心中却萦绕着犹豫。对于如何开口向赵伯询问关于武功的种种疑惑,他感到颇为为难。毕竟,今日所经历的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他十几年来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他深知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太过浅薄。以往,他或许早已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的好奇,但如今,在经历了封重光的轻功、卢府的权势以及葛天、张道长等人所展现的武功之后,他学会了在心中默默权衡。这份好奇与探索的欲望虽然强烈,可是他还在想如何开口,所以默默地跟在赵伯身后,任由夜色渐渐将他的思绪吞噬。

夜色中,城门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李修抬头望去,只见城门上挂着两盏昏黄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不定,发出微弱的光芒。

李修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向往与恐惧。他知道自己如果开口,可能就会踏入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世界充满了奇遇与挑战。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与法则。

走了许久,李修终于意识到,如果再不把心中的疑惑弄清楚,自己恐怕真要如往常一般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只能砍一辈子柴了。这个念头让他再也无法按捺住内心的好奇与渴望,于是鼓起勇气走上前,打破了与赵伯之间的沉默。

他抬起头,看向赵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一脸好奇地问道:“赵伯,我能请教一件事情吗?”声音因为激动显得有些颤抖。

赵伯微微侧过头,看着李修那张年轻而充满好奇的脸庞,心中有些好奇。这一路上,李修都保持着沉默,此刻却突然开口,让他不禁想要知道这个年轻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李修小友,你说吧。”

李修想了想,仿佛是在组织语言,随后问道:“赵伯,刚刚那名少年用的招数叫做轻功吗?还有葛天兄和张道长用的功夫我也是第一次见,怎么从来都没听说其他人说过呀?”

赵伯听了李修的问题,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回答这个少年。终于,他缓缓开口反问道:“李修小友,你知不知道南国有多大?”

李修被赵伯的问题问得一愣,他发现自己从未真正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在他的记忆里,似乎没有人具体地告诉过他南国究竟有多大。他从未离开过村子,也没有特别去关心过外面的世界,因为他的生活重心都在砍柴、卖柴上。他甚至记得,自己唯一一次主动向村里的长辈提问,还是想知道如果将柴木贩卖到其他地方,价格会不会更高一些。

此刻,面对赵伯的询问,李修不禁感到有些惭愧。他摇了摇头,老实地回答道:“赵伯,恕我无知。我从未真正了解过南国的大小。我只知道我所在的白山村是南国定安境的一个小小的村落,至于南国到底有多广袤,我却从未认真去打听过。”

赵伯听到李修的疑问,并未露出惊讶之色,而是平静地继续道:“这也不足为奇。你可知,卢家曾在一百多年前将整个定安境的武功秘籍搜刮殆尽,逼迫境内的江湖人士远走他乡,并严密封锁了相关消息。因此,不仅是你的白山村,恐怕整个定安境的几百个村落里,也少有人知晓这段往事。除非那些主城的居民有幸外出,才有可能略知一二。”

李修听闻此言,内心涌起巨大的震撼。他紧紧皱起眉头,难掩心中的惊疑,追问道:“即便他们这样费尽心机,也无法完全杜绝江湖人士进入定安境的可能,消息总有一天会泄露出来的,他们难道不担心这一点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解,对于卢家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法接受。

“嘿嘿,所以我才问你,知不知道南国有多大?”赵伯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南国有四大地界,分别是定安境、洪波境、建阳境和羊角境。其中建阳境和洪波境与其他国家相邻,羊角境则背靠大海。而定安境,则是背靠金钟山山脉,地势险要。整个定安境通往其他地界的进出口仅为两处,且这两处都设有险关重兵把守,可谓固若金汤。其余地方则都是山穷水尽之地,难以通行。更为重要的是,定安境有严令,如果有人敢在境内随意使用武功,一旦被发现且人没有被抓到,那么他们当地的武林魁首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这也是卢家能够长期掌控定安境不被江湖势力所指染的一个重要原因。”

卢家为何要如此行事?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李修依然不解地问道。

赵伯随手拍了拍地面,直接坐在了地上,然后招呼李修也坐过来。他低声说道:“一切都要从卢家的老祖宗卢守麒说起。作为南国的开国大将,卢守麒曾在定安境起兵,拥护当今皇上的太祖登基为王。建立南国后,论功行赏,卢守麒被封为大国柱,封地便是这定安境。自此,卢家与定安境便结下了不解之缘。”

“卢家深知定安境的重要性,于是,卢家开始暗中策划,他们利用自己的势力和影响力,逐渐蚕食其他门派和家族的势力范围。他们不仅抢夺武功秘籍,还强迫其他江湖人士离开定安境,将这些秘籍和人才都据为己有。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确保自己在定安境的绝对统治地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维护家族的长远利益。”

“通过这样的强势手段,卢家成功地垄断了定安境内的所有武学资源,不仅铲除了所有潜在的威胁和竞争对手,更是禁止其他门派和家族传授武功,以绝后患。因此,那些曾经繁荣昌盛的门派和家族,在卢家的打压下失去了立足之地,只能四散奔逃或者选择屈从于卢家的统治。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如今。”

李修听完这些描述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片刻,他抬起头望着赵伯,问道:“那我之前为什么从未听说过卢家?如果我没有碰到张道长和葛天,那么今天这种局面,卢家会如何处置我?”

赵伯淡淡地解释道:“几十年前,卢家曾历经一次巨大变故,那次事件使得家族中的许多高手折损,自那以后,他们对定安境的控制便日渐减弱。尽管如此,卢家仍在竭力维系其统治地位,但势力已不复当年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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