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贴着封条的箱子,从梁府,从梁家商号抬上马车,运进国库。梁府里的气氛压抑,几位夫人受不得惊吓,在银子的作用下,纷纷回娘家小住,未成年的子女可以跟着生母一同离开。府里已成年的几位公子这时才后悔,当初成婚时,为什么不同意分家另住呢?府中女眷只剩下珍姨娘,她带着十岁的儿子梁玉轩,不情不愿的侍候梁文渊起居。珍姨娘不是不想走,但她无处可去,她娘家已经没有人了。

梁文渊一日不到,老了十岁不止。他虽然知道自己是皇帝圈养的羔羊,没想到皇帝下手这么狠,一下子就要拿走梁家一半的资产。所有的管事都派出去了,拿着他的手信,在官差的跟随下,一家家的抽取现银。此事过后,大梁首富的名头应该要换人了。户部和礼部各派了一位大人,陪在他身边,梁文渊什么都不用做,只用安静喝茶,回答二位大人的问题。门口的家丁来报:“老爷,六小姐和茹姨娘回来了。”

她们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不都是能离开就离开吗?前几日才给了她们一个庄子,那里应该可以保证她们衣食无忧的呀?不等梁文渊多想,户部的李大人笑着翻开手边的账簿,说:“没想到梁府也有忠义之人呀!”这是在嘲笑梁文渊,官差一来,府里家眷能走的都走了。

李大人翻着账簿:“让我来看看六小姐名下的田产和铺子要收走哪几个。”礼部的周大人让人把茹娘和梁玉婉带过来,毕竟收走当事人名下的财产要签字画押。

“咦?我没看看错吧?!周大人,你帮我看看,这六小姐梁玉婉名下只有一个庄子,还是前几天才放到名下的。”李大人不解的说。周大人凑过去一看,果真如此。两人看向梁文渊的眼神充满玩味。李大人说:“梁大夫,你对六小姐有很深的偏见啊。”梁文渊也在朝账簿上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对啊,每个孩子都有几个的。”李、周两位大人反复核对,李大人说:“刚出生那年,名下是有三个,后来都被出售了。周大人,帮我找找,这个在南市吉祥街二十号的铺子现在在谁名下?”

“在大小姐梁玉茗的嫁妆单子上。”

“南市新二街五十五号呢?”

“让我找找,新二街,这个在三公子梁玉坤名下。”

“还有一个,是西市如意坊一百零三号。”

“如意坊一百零三,这个转了好几手啊,先是到了二公子梁玉龙手里,不久转卖给大公子梁玉和,不到一年,又被卖给四公子梁玉川,现在是在四小姐名下,嫁妆单子上也有这间铺子。”

“看样子六小姐名下没有要收走的,我们还要按照规矩给她补齐五样财产啊!”

“先不忙,看看那个茹姨娘名下有什么?”

出乎梁文渊的意外,不出两位大人的意外,茹娘名下也是一家像样的财产都没有,只有西市有一间价值五两的小铺面,查出来租给他人开了一家面馆,租金却是大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在收。

周大人摇头道:“梁大夫,你花钱在那么多夫人子女身上,都头来只有这一无所有的母女俩心甘情愿留下来,可见你在经商方面确实厉害,但在教育子女,管理家庭方面,还是有所欠缺啊!”

梁文渊扯了扯嘴角,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说不定她们是看梁府出事,回来要自己的那份儿财产的呢?现在她们身边可是有贵人出谋划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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