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里用的矿灯都是早年间遗留下来的工作设备,铁皮制成,灯罩外有几道纵横交错的铁丝网,陆征铭一门心思都在叶筱曼身上,只操心她人别被砸伤,可罗山却琢磨这东西这么沉,又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万一没被接着落了地,会不会摔个身首异处。

毕竟这条甬道里统共没几盏灯的亮度是好的,现在丢进去的这只差不多是最亮的一盏,地宫里面的黑很透彻,按说一盏灯进去跟石沉大海差不多,若是真摔坏了,那就只能撤出去走人。

果然,这盏矿灯的命运迎合了陆征铭和罗山两个人的想象。

它先是没能落到叶筱曼的怀里,之后就如一只铁皮球似地硬生生跌了进去,接着只听“通通”两声,瞬间砸破了地宫内的死寂。

然后,再没了动静。

从狭长的石缝儿向内望去,封门石内的黑暗还是照旧,里头的灯光跟一根极粗的光柱似的冲出去一段又泄了力气,无神地散尽在上方的漆黑中,而里面的静就像被撕开了个口子但又在瞬间回归了原样。

“叶筱曼!叶筱曼!”这回是罗山急得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别喊了!”陆征铭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喝止罗山。

“怎么了?”

“这块封门石都裂成这样了,里面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别发出太大的动静,免得再出意外。”

“可这小姑奶奶怎么进去没动静了?”

罗山的疑心也是陆征铭的焦急,只不过他脑子里一时间跳出多个假设,所以不至于乱了阵脚。

“里面太黑了,有可能她突然进去双眼不适应,再加上害怕,发不出声来。”

“说不出话了?有这么严重?”罗山没参加过正式的发掘工作,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种应激反应,过去外出搞发掘的时候常遇到这种事,好好的人进了没有彻底打开的墓穴,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只不过他们都是专业人员,该干什么不会耽误,叶筱曼一外行,一头扎进这地宫里,这会儿怕是连呼吸都要吓没了。”

“那怎么办?要不叫她出来吧。”罗山觉得为今之计还是先让人撤回来才能放心。

陆征铭点点头,然后对陈爽道:“你来,轻点儿声叫她,千万别喊!”

这个时候,三个人里面确实只有陈爽的声音比较合适,罗山大嗓门,陆征铭知道自己一着急也控制不住要吼,只有置身事外的陈爽顶适合干这个。

“好嘞,我来。”陈爽也是个痛快的,走到石缝儿前,先是往里面看了一圈,发现矿灯还在落地的地方,就叫叶筱曼赶紧回来,灯也别管,出来就行。

可就这么连着说了几遍,里面还是没有叶筱曼的回应,只有一点细碎的摩挲声,一阵低一阵高,擦着人心,既让人觉着痒又让人感到怕,罗山的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刻意压低声音问陆征铭:

“这什么动静?她怎么不理人呢?”

陈爽一看不行,又半个身子又往石缝儿里挤了挤,瞪大眼睛往光源四下里看,边看边报告:

“没人哪,她不在这儿跟前,光有一地的碎石头,还有……,还有……”

“啧,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结结巴巴!”罗山气得数落起陈爽来。

陆征铭倒底更理智些:“说清楚,看见什么了?”

陈爽突然遭批评有点懵,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在迟疑中开口:“好像,好像是腿骨!”

“腿骨?人的?”

三人里面数陈爽最年轻,也最像个灯杆子,人很瘦,除了叶筱曼也只有他能挤到最靠近里面的位置,所以陆征铭觉得大概差不多,这也证明了他刚才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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