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水顺着橡胶管子一滴一滴,滴入我的血管里。小护士说我太小太瘦了,找不到我手背上的血管也正常,于是我的小手背在被反复扎了几针之后,针孔从我的手背换到了额头。钱小丫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那个着急忙慌的小护士,我手背上和额头上留下的针孔眼刺痛了钱小丫的心,她终于忍不住喊停了小护士,她喊来了护士长,她坚决要求换护士长替我挂水。
儿内科护士长就一个,这么多孩子,不可能只给钱小丫的小孩子挂水。而钱小丫却说,她的小孩子就这一个,不可能让人当练手。那个时候的钱小丫,就是一块厚墩墩的钢板,油盐不进。终于在钱小丫的坚持下,之后的几天,我少吃了不少皮肉之苦。
奶奶在我出院后的第三天,收拾收拾回了老家,她心里头是很不痛快的,毕竟钱小丫总是不听老人的,就像众生不听菩萨的,那是要吃苦头的。
奶奶毕竟是大山里闯出来的女人,生个孩子像下个蛋那么容易的事,带个娃就像一阵风吹过似的,呼啦一下子孩子就大了。奶奶说:“孩子就让我带回老家,我给你们看着,你和季呈就踏踏实实在沪海市里工作,想孩子了,你们就回来看一下,不是挺好?”可钱小丫不但听不进去,她还花五千一个月雇了一个育婴嫂来伺候我,这么铺张浪费,我奶奶坚决看不惯!
怀个孕要保胎,生下来还要月嫂育婴嫂的,前前后后伺候着,我奶奶活到老,就没见过!于是,我奶奶便气鼓鼓地走了,老太太谁都不伺候!
回家后的奶奶,还是一如既往的在门口洗菜,正巧路过老邻居张婶,张婶见我奶奶回来了,觉得奇怪,便上前问:“胡大姐,你不是去带孙子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奶奶还在气头上!我奶奶生大气时,声音便会从她的丹田发出。奶奶的几处丹田就像安装在身上的几处风箱,往里一运气,之后发出的声音,就像按了扩音喇叭,高亢且洪亮,引得几个爱打听的邻居,都围过来听个究竟。
人群中,就听奶奶说:“对,我是去带孙子的,不是去伺候人的!伺候了一个月嫂不算数,还来了一个育婴嫂。这是钱多的发高烧!”
奶奶始终认为我没有发烧,是钱多的发高烧。
有个多嘴的邻居问:“你媳妇一个月赚多少钱嘞?供着这嫂那嫂的让您伺候?”
这事不提还好,提起此事,奶奶的气不打一处来,奶奶说:“哼,她都躺医院好几个月了,她还赚什么钱!都是我儿子在养家!”
邻居们见胡大姐可真是气得不轻,便纷纷劝她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让他们烧吧!反正烧的又不是你的钱,多保重自己的身子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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