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间草房

大田正在街上瞎逛，迈着六亲不认步，看见街上有个少妇在溜街，不禁向她多看了一眼，少妇正在头上顶了个大木盆，向水渠方向走，木盆里放满了衣服，想来是要去渠岸洗衣服，大田心中一动，跟随少妇来到渠岸，这里有很多浣妇浣纱洗衣，沿岸排开，放置了很多青石，常年累月地使用，青石是光滑洁净的，一条条像鱼脊，在水面上浮现，旁边配上另外一块石头，作为不凳，正好供人坐，少妇来到水渠，找了块空闲的石头，把木盆往石头上一放，在石凳上坐下，开始一件一件，把衣服拿出来，在水中洗起来，少妇洗完一件衣服，便把一件衣服拧干，放在一边，不一会儿，一大盆衣服全洗完了。少妇又把拧干的衣服，放回大木盆中，然后站起身，把木盆托向台阶，上了台阶后，她双手抓起木盆，把木盆往头顶一放，顶在头上，然后一转身，两腿甩着裙裤，向来路走，迎面看见大田站在路边，看着自己，口里念叨着，有点儿小，少妇来了气，色狼，跟了我一路，想干什么？看上我了？看上我也没用，我已经嫁人了，你另找人吧，别跟着我了，别让我丈夫看见你，看不把你打扁喽。大田一时张口结舌，呆楞在原地，半晌没缓过神儿来。

大田四下看看早已没有了少妇的影子，想了想，先去表哥的店里看看，然后把陈府寻找乳娘的事情告诉他，看看有没有什么人选，最近忙得应付差事，已经两年没有见到表哥了。大田顺着熟悉的街道走着，穿过几条街，就看见了一个蒸馍店，有一块门牌上写着陈小二蒸馍店。门口的笼屉堆叠了六层，这是周礼的最高限制了，遮人不过六。老板陈小二正忙着招呼客人，大田还没进门，老远就给陈小二打了声招呼，表哥，表弟这儿有礼了。陈小二抬头看见大田，惊喜叨，表弟，好久不见，可想死我了，去年我娶妻就没请到你，请简送到陈府，却进不了门，没能给你，也没人代为传送，快来，进屋里坐吧，然后向屋里喊了一声，娘子，来客人了，就见从门里出来一个女人，一眼看见了大田，大声说叼，哎，你这小子还真是色胆包天，追到这里来了，信不信我把你给打扁了？！刚才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我已经嫁人了，有丈夫了，有家了，你居然还敢跟来？！说着就举手要打大田。大田急忙躲开，陈小二上前挡住那少妇，娘子，住手，娘子，你这是在干什么？家里来客人了，你一不招呼，二不见礼，怎么抬手就打人呢？少妇手指大田叨，这是个色狼，今早我去洗衣服，他跟着我一路，意图不轨，被我骂了一顿，没想到他居然跟到家里来了。陈小二说，娘子，你已经见过他了？大田问，表哥，这位是表嫂吗？陈小二说，对，这就是我的新娘子，你的表嫂。大田恍然大悟，哎，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都是误会，误会。今天我有件事情想找表哥想想办法，在路上就遇到了表嫂，所以就一路跟上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结果就发现，还是表嫂合适，不曾想，还没有向表嫂表明来意，先被表嫂臭骂了一顿，本来我已经放弃了举荐表嫂，先找表哥来商量寻找可以入府的少妇，没想到竟然在表哥这里又遇到了表嫂。

陈小二和娘子听到一愣一愣，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什么人选，什么入府，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大田说，最近，这陈府的夫人生了个公子，非常壮实，可惜夫人奶水不够，想当个老实可靠，身体健康的少妇聘为乳母，我已找了三天了，在府内所有人都在忙这个事，今天我想到了表哥，在城里开店，交际广，人脉多，想跟表哥来商量一下，能不能举荐几个人选入内当乳母，陈府对乳母的待遇可优厚了，吃喝优同公候，有自住的房间院落，有仆人侍候，月月有工钱，地位仅次于主人，乳母只负责带孩子，其他事情一律不用做。听了大田一席话，那表哥表嫂二人心里火热，表嫂已经跃跃欲试了，表嫂对大田媚笑叨，表弟，你看表嫂是不是很合适啊，举荐我吧，我想应聘陈府当陈公子的乳娘，你不是已经看中我了吗？是不是，现在就差你举荐我入陈府了，陈小二有些担心地说，去陈府当差好是好啊，可是，我这家里的孩子怎么办？孩子也才刚过百天，大田说道，这一点，表哥可以…表嫂抢白叨，家里的孩子可以先找点羊奶喂养，一个女孩子嘛，吃什么奶不是吃，难道吃羊奶就长不大了？这去公府的机会千载难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若进了陈公府，将来你就等着享受荣华富贵吧，省的天天卖蒸馍，做不完的活。说完一扭头，一摆腰，当真是风摆扬柳，风情无限，两个丰满的乳房轻轻地抖动着，十分性感诱人，陈小二一时语塞，大田看了看，认真的说，表嫂，你的身体条件真的是很好，举荐表嫂入府当乳娘，我也十分乐意，只要表哥表嫂同意，我可以立即举荐表嫂，表嫂立即回口，我俩都已经同意，不用犹豫了。大田说，还有一点，我不得不告诉表嫂，千万不要在府内对主有媚惑举止，否则必被逐出陈府，祸及家人，悔之不及，若能勤勤恳恳，埋头实干，得主人赏识，必有大好前程，我们也盼着能借表嫂的光，共享荣宠，切记切记。表嫂一脸正色，知道了，表弟，我不会媚惑主人，表弟就放心吧。我进陈府一定规规矩矩，埋头实干，不出差错，与表弟共荣。

事情已有了着落，大田起身告辞，表哥表嫂送出了家门，表哥想要说什么，都不敢说。大田回到陈府，立即禀告小翠，说到了乳娘的人选，小翠十分高兴，连连奇奖大田，为大家立了功，并摧大田立即把人引进府考核。大田引表嫂进府，小翠经多方盘问，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再看行为举止，庄重沉稳，身体健壮，乳房丰满，健硕如牛，一看便知奶水充足，是个好乳牛。然后又说，府上的主人都很简朴，条件简陋，你能安贫乐居吗？表嫂郑重回答，一日三餐足矣，有间草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