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什么用脚画?”
赵知意手里攥着手机,看向顾寒的目光多少带着愤怒,她这一路上听惯了同行者的赞美,还真的就鲜少有人说什么不好。
林清川都说她的画能办展览,顾寒脚趾头敢说脚趾头画的比自己好?
“你要是特意来找茬就请你出去,我的画不需要给不懂艺术的人欣赏!”
赵知意还沉迷在别人编织在自己的美梦里。
顾寒今天就告诉告诉她,什么叫“不做无法实现的梦!”
在学生时代,学习几乎确实就是评判一个人的直观标准。
甚至大多数把学习好和人品好划上等号,这几乎是个重大的错觉。
赵知意在“优等生”的外皮包裹下看起来三观很正,看起来“毫无缺点。”
可一旦她经受到挫折,摧毁的速度也比常人要快得多。
就比如这一次的美术培训,赵知意可能是人生中第一次没有被父母满足要求。
整整10万块钱的巨费!
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这是根本就负担不起的,这知意却没有意识到,只觉得自己要求没有被满足,只觉得自己要求就应该被满足……
于是赵知意做出了她的反抗,她认为是父亲平添了她生活上的波折,把这股怨气转移到了父亲身上。
认为父亲随口答应一件事就能做成这件“小事”,父亲不同意,那就是父亲自私,父亲爱惜自己的羽毛,不心疼自己。
因为从小到大父亲都没有怎么拒绝过她,所以这一次就变得理所应当。
假如老赵很早就能意识到这个问题,早早的让赵知意明白生活的艰辛和不容易。
顾寒就不相信,换上其他任何一个经历普通,出生在普通家庭的姑娘,能恬不知耻的向自己父亲要十万块钱的巨款,去参加一次为期只有五天的美术培训,甚至还借此要挟父亲。
所以说赵知意的症结所在,其实就在于她没有经受过挫折,没有经受过拒绝,选择报复的方式有些极端。
看着赵知意瞪向自己的眼神,顾寒毫不留情地瞪了回去,并且其中带着满满的不屑以及嫌弃。
说实话,这个表情顾寒完全不用伪装,因为赵知意这个段位的人连陈朗都不如,她连基本自我判断能力都没有。
她这个性格到了大学里去,哪怕上的事清华,顾寒都敢断言,绝对百分百没有什么好成就。
“懂艺术可以,但你画这玩意是艺术吗?你这连作品都算不上,顶多是高中生涂鸦。”
18岁的少男少女总是很容易被激怒,尤其是被人在言语上激怒。
此时的赵书意,眉头紧紧蹙起。
这几乎算是被顾寒指着鼻子骂了,赵书意再也无法忍受,怒目圆睁,抬手直直地指向门口,大声吼道:
“你滚,我的升学宴,不欢迎你现在就滚出去!”
而顾寒却不为所动,他悠然地坐在那里,甚至手指还轻轻捏着凳子边缘,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惬意笑容。
“首先,我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你爸赵致远,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也没能力在这样的酒楼办这样的宴会,如果没有你爸,你甚至买不起这里的一把瓜子。”
顾寒说着,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嘴角微微上扬,仿佛赵书意越是愤怒,他就越是满意。
“其次,这应该不算是你的升学宴了。
十分钟之前我记得某个人好像跟她父亲大吵大闹,说她不会出席,要是某人真有骨气的话,现在估计已经到家门口了。”
“所以说,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呢?”
顾寒的话语向来是锋利的,这也是他一贯的风格,可不会因为赵知意才18岁就有所收敛。
反而,句句话冲着赵知意的心窝子去扎。
赵知意气得浑身发抖,胸脯剧烈起伏着,一张还算可爱的俏脸涨得通红,死死咬着嘴唇。
“你!我现在就要去告诉我爸!”
“你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你老师的女儿,你……你一点礼貌都没有!!!”
赵知意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眼眶已经红了大半,这家都几乎要嵌入手心里去,手指尖紧紧攥着的手机壳在作响。
顾寒的目的达到了一大半,他却依旧没有停嘴的意思。
“你有什么资格?”
“你忘了你爸几分钟之前还被你气的一屁股坐倒?你忘了几分钟之前你还在说你爸自私?”
赵知意低头一言不发,被这句话伤的不气,胸口起伏的厉害,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砸在面前的玻璃圆桌上。
出了事情,她下意识的就想找父亲帮忙,可顾寒的话又把她引导回了当下。
对啊,她刚才说了那种话,有什么资格去找父亲哭诉呢?
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好一半儿时间只能听得见赵知意的抽泣声。
她大约也是认识到自己的错了,眼泪能证明一部分的认识的似乎不够完全,因为她的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手机。
“别废话了,把你的得意之作拿出来,我帮你提升鉴赏能力,以后就别再把垃圾当成宝了。”
赵知意哐的一声隔着玻璃窗把手机扔给顾寒,此时此刻,她倒是认识到了之前所作所为的有所不适合。
但依旧对她的绘画梦想带着憧憬,心有不甘也是真的。
问服务员要来了中性笔和一个记账用的草稿本,当场就打算临摹一下。
“呵——”赵知意轻哼一声,微微扬起下巴,斜睨了一眼。
她快速的侧过脸,用手被狠狠地抹去眼眶上没擦干净的泪水。
因为用力,脸颊都有些微微泛红。
虽然赵知意仅仅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很多。
赵知意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和模仿能力向来充满自信,况且有这么多人的夸赞,她相信那绝不仅仅只是恭维而已。
顾寒要是真能凭借这个账本和那支破中性笔就磨出她画中这匹马的精髓,那她就真的不去参加什么培训了。
画马可是讲究神形具备的,要真画出那神态俊美的样子,绝不是随随便便学着玩就能画好看的。
赵知意当时照着徐悲鸿画册学了将近整整一个月,才勉强做到了基本入门。
后续又自学了两个多月才画到满意,更何况她用的是最好的纸,最好的笔。
就在赵知意的脑子里质疑的念头,还在流转的时候,顾寒已然快速地落下了笔。
“装!”赵知意双手环胸,站在顾寒身后,目光全钉在顾寒手下那张纸上。
转眼间,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匹骏马的大致形状,马身、马尾、马头、马背在这张粗糙且泛黄的草稿纸上渐渐初现雏形……
顾寒手腕灵活转动,鼻尖轻重,拿捏的很是到位,虽然只是中性笔,却也能在丝毫距离间画出了毛笔飘逸的感觉。
赵知意环在胸口的双手慢慢放下,眼睛死死追着顾寒的手腕,身体微微前倾。
呼吸也在不自觉之间慢慢加成。
顾寒画了个框架便停了笔,一匹骏马栩栩如生,虽然只画了骨架,都没填什么形却也能足够看得出他的功底……
当然顾寒只画了骨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的绘画技能只有1/4碎片,最多也就是画完个骨架,再多画一笔都要露馅了。
顾寒装模作样还要再画,赵知意突然一把抓住了那张草稿纸捏进自己手心里。
脸色又涨又红,眼皮不受控制的快速扎动,十八岁的少女没说话转身就往大厅里走去,顾寒知道她这是认了输。
认输你以为就完了,杀人诛心还得再来一次的。
“你自己难道真的就不知道你的画什么水平,如果你真的有实力的话,怎么不去报清华的美术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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