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陆笛,要回家了。
他要去看看六年前的父母有没有变年轻一些。
陆笛一厢情愿的认为,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他们卷入那一场无妄之灾,他们都会活得好好的。
再回沙河镇。
这儿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就现在脚下的这一条路,十几年来,走了千次不止。
近乡情更怯。
连脚步都变慢了。
陆笛弄了一个面具戴上遮蔽面容,他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迎面第一个遇上的熟人便是崔婶,几日前还一脸的狰狞的拿着菜刀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但这会儿撞见,只觉得亲切。
抬起手,欲打一个招呼。
却见崔婶像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连忙一把抄起路边跑闹的大狗,逃跑般的离开了。
搞得陆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面具。
忘了这茬了,自己这藏头露尾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个好人做派。
不过也无所谓了,先去看自己的家人。
想到这儿,心儿一下就飞回到那魂牵梦绕的小屋。
人啊,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慢慢走着的脚步一下变成小跑,随后又变成了狂奔。
终于,来到自己家的门口。
现在,只有一墙之隔了。
现在,只需要抬起手来,敲响门,一切就都回来了。
经历那次大屠杀,经历了生离死别后,陆笛从六年后再度回到这一方小家前,才发现这个世界最美好的地方,就在那咫尺相遥的指尖。
“咚咚咚。”
每一声敲门声,都像一把重锤,在敲击陆笛那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来了。”
这熟悉的声音,没有错的,就是母亲。
门开了。
陆笛疯了。
这本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竟然没有去往这方面去想。
准确的说,从一开始就潜意识的去回避。
“跑什么跑啊,鬼鬼祟祟的。”后面传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是这个镇子的守卫。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在镇子里狂奔,抓起来肯定是没有什么大错的。
守卫是这么认为的。
陆笛也觉得这会儿自己被抓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很顺从的就让守卫把自己压到了地面上。
“让我看看,你这藏头露尾的家伙长什么样。”
口中一边说,一边就要去摘陆笛脸上的面具。手指刚揭开了一点,守卫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斯拉!
一截白骨从守卫的后背钻了出来。
陆笛右手将刚刚掀开一角的面具按回了自己的脸上,然后将在守卫身体里面的左手缓缓的抽了回来。
猩红的液体滴落到了陆笛的嘴里,还是热腾腾的。
陆笛砸吧了一下,吐了出来,将倒在自己身上守卫推开,重新站了起来。
呵!
原来自已经可以做到杀人不眨眼的地步了吗?
经历了这么一出,再也没有和家人相认的念头。
今天对于陆笛来说,本来是很平常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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