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天琅山下。

“那两个人的来历查到了么?”青衣中年人看向恭敬行礼的灰衣人。

灰衣人颇为年轻,低头回禀道:“已经查过了,那少年名叫林白,在花溪县卖草鞋为生;女孩儿叫钟秀秀,是一处药堂大夫的外孙女。”

“卖草鞋的怎跟药堂的人厮混上了?”青衣人又问。

“回长老,那林白不久前生过重病,病好之后就一边卖草鞋,一边看医书,在城北门口的集市很是有名,说是要悬壶济世。”灰衣人回。

“倒是个有上进心的。”青衣中年颔首,又问:“那年轻人也算进退有度,日后有机缘倒是能有一番成就。他最近上过山么?可还有异常之处?”

“我们查问过,并无上山的经历。”灰衣年轻人犹豫了一下,道:“不过,那林白还有個诨号,人称林转轮。”

“转轮?”青衣中年人皱眉,疑道:“织席贩履之辈怎还有绰号?转轮是何意?”

“这个……”

灰衣年轻人面上露出几分笑,道:“回长老,不知是什么人传的,说林白的那……那个能挑动车轮,还能转起来,是故得了个林转轮的诨号。别人大多用这诨号取笑他,每次有人这么称呼他,他必定要急眼。”

青衣中年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几分笑,鄙夷道:“便是自小习练童子功,再加上天赋异禀,怕是也难转动车轮,多半是无知百姓讹传。”

他一摆手,道:“不必理他。城中可还查到什么有用线索?”

灰衣人低下头,禀道:“那人机警的很,不露半点踪迹。虽抓了些人,但都是误抓。”

青衣人拂袖不悦。

林白回到家时,天已大黑。

晚上白大夫留饭,林白装模作样的客气一下,最终在秀秀的小声挽留下,才开怀大吃了一顿。

拉上门栓,回到屋里,林白也不点油灯,只摸索着手掌里竹板。

刚回来的路上,林白听穆贞说起一件趣事。

说有个北城的穷汉忽的发了财,去南城妓馆嫖了三天,最后被县衙的人带走了。

穆贞话里话外都是好男人不能嫖,费钱不说,还可能得花柳病。

但林白却觉得这件事,还是跟天琅山之事有关。嫖又不犯法,主要还是那穷汉“忽然暴富”的缘故。

林白那日在天琅山搜罗了许多银票,一直没敢花,防的就是这一点。

如今看来,查案之人确实很用心,没放过任何异常之处。

林白此刻生出强烈的危机感,薛霸那条线已经被斩断,旁人也误以为薛霸死在斧头帮和青龙帮的火并中。

但凡事无绝对,若是有心往下查,指不定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而且今天遇到的那青衣人,气质独特,深不可测,极大可能就是追索裴无用的主事之人。

“可是我为何能提前感受到那如芒在背的感觉?这算是预知到了致命的危机么?”

林白想了半天,也只能归结为石盘的原因。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预警之效,也没法去验证,总不能再去浪一次吧?

不过好在没引起那青衣人的注意。当然,林白觉得对方应该会稍稍查访一下自己的身份。

但这没关系,自己虽经不起深挖,但能挖的人都死了。

又是一晚苦修,林白洗漱吃饭,挑担去卖。

这段时间务必不出岔子,老老实实的按照以往习惯做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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