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见底的黑,男人跪在一片尸堆中:

他强撑起身体,右腿在先前的战斗中折断,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踉跄走了两步,他又倒了下去,

“其他人应该都安全撤离了。”说完他欣慰地笑了,前方,一只殇走来,身上沾满腥红粘稠的液体。

顷刻间,笑转变成了泪珠,哗哗掉落在地面:

“到头来,还是这副败狗模样啊。”他把头埋进地里,崩溃大哭起来,他的生命俨然进入了倒计时,

“我还没有和他告别呢。”

一片血光掠过,一对母女站在面前,他愣住了,两人有说有笑,他想加入他们,两人却突然停止交谈,拉着手离开。

“别走,等等我。”他挣扎着起身,试图跟上,明明同样在走着,却怎么也跟不上他们的脚步,最后被一块石头绊倒。

“别走,别走!”男人的叫喊越来越快,而后发疯似地向前爬,地上都留下手扣出的血痕。

“等等我,阿夕,天辉。”前方再次暗下来。

原来只是幻觉,但他突然想起,家里那个小小男孩孤独的背影。

此刻可能正蹲坐在门前,诚心祈祷着他平安到家,期待着父亲有天能带他一起去看海。

“我答应过他,会带他去看海的。”男人嘴里不断重复。

待他重新睁开双眼,瞳孔亮起幽光,

身上带着因伤口愈合产生的高温蒸气,骨头发出爆响,衣物被极高的体温点燃,煞气将自身武装起来,在脸上长出一副厉鬼面具,一只真正的恶鬼降临,他缓缓抽出腰间那把名为‘鬼切’的刀。

再见男人,地上只剩下一片干枯的血迹,极长的血痕延伸到看不见的深处。

男人站在前方,那把刀插在殇的胸口,而他手中提着殇的头颅。

天启35年,海鼎小区。

宇文天辉被闹钟吵醒,他一把将闹钟拍停,睡眼朦胧,抬头望望墙上的日历,28号,今天是讨伐队选拔的日子。

他快速起身下床,然后洗漱,迎接这个特殊的日子。

他站在梳妆台的镜前,为自己加油打气,“一定要进入讨伐队!”

讨伐队,是探索天幕外,与怪物殇战斗的一个特殊机构,与碑文有最低共鸣者,有资格参加其入队选拔,一周前,天辉拿到了参加资格。

一切准备就绪后,拿起鞋柜上的钥匙,准备出门,目光不经意撇到旁边柜子上的合照,一个高大的男子正搂着天辉咧嘴笑着,那是他和父亲唯一的合照。

“这天幕之外,究竟有什么?”

“我会找到你的,哪怕只是一具尸体。”留下这么两句话,宇文天辉走出了门。

大约十年前,身为当时首席讨伐官的宇文轩昂突然消失在天幕外,而母亲也在天辉小时候因病逝世。

只留下宇文天辉一人,依靠宇文轩昂剩下来的资产生活。

讨伐队总基地,眼前宏伟的建筑把天辉看得钉在原地。

目测估计有几十层楼那么高,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高的楼,“好大的基地!”他一时望得愣神。

一个女生走过他身边,瞟了他一眼,然后径直走进讨伐队基地。

似乎察觉到那女生的注视,他收起乡下人的目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装作没事的样子,跟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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